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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是真的苦,一家六口擠在一間屋裏,刮風下雨都可以蹂躪的屋。大大的院子裏除了一間低小的廚房便只剩下兩棵桐樹的濃蔭了,母親說這兩棵桐樹是家裏的擎天柱,我卻想家裏的擎天柱是父母。
一年四季之中,最喜歡的便是春天和夏天。春天裏,母親會帶上我和姐姐一起下地,挖上很多野菜,有薺菜,馬齒莧,白蒿,在清水裏淘一淘,拌上面在籠屜上蒸一蒸,熟了以後滴上兩滴花生油,便是最好吃的美味了。這時候母親總會說一句:大地是善良的,春天是慈悲的。
夏天裏,父母每一次去田裏農忙,我總是歡喜雀躍,喜不自勝,因為我知道他們會帶回來很多好吃的。有蟈蟈,蚱蜢,不用什麼調料,只是單純地放在火上烤一烤,便讓我垂涎三尺了。不過,每次母親帶回來的都不多,用她的話說:我只抓一次,抓得住就是它們合該如此,抓不住就是它們命不該絕,做什麼事情,對什麼東西,都應當網開一面。可以抓它們,卻不能絕它們。母親哪裏知道,它們的彈跳速度之快,怎麼會是一抓一個准呢?所以倒有十之七八做了漏網之魚,快活逍遙去了。
後來我漸漸長大了,家裏的條件有所改善,可相對於街坊鄰居,仍舊是清貧。我家是最後一戶用上電的,從此不再點著煤油燈寫作業了,從此晚飯也吃得早了。母親說是吃得早睡得早,就不用開燈了,省電費。我以為生活就是這樣,在母親叫我起床時開始,在她提醒我關燈睡覺時結束。我以為人生也是如此,日升月落,溪水緩流,即便是淌光一生的光陰,也該由母親牽著我的手,在我們的指縫中淌光。
可是,我卻忘了,我是長大了,可母親卻老了。
不記得她什麼時候生了一頭的白發,不記得她的額頭怎麼會有那麼多,那麼深的溝壑,不記得她曾經牽過我的手怎麼那樣松垂,不記得她已何時聽不清我的聲音了,不記得她的腰,她的背都已變形了,不記得她什麼時候遲緩了,沒有跟上我長大的速度,還是我與她背道而馳了?
我辭職了,因為母親半生都在牽著我的手,時至如今,我也該扶著她了。
母親的腰因終年辛勞,竟至於半癱。最疼的時候一發不可收拾,竟要用粗繩子纏著大腿,漸至不通血才聊以止痛,或許是麻木了吧。看著母親這樣的受罪,我心如刀剜,覺得勢必要勸服母親做手術了。可她一直說怕疼,其實她哪裏是怕疼,她是攢了半輩子的錢為我蓋了房子,後來又攢的錢是為了給我娶親,她更怕做了手術全癱了,合村都知道後,自然影響我的相親大計。可是我不在乎這些,我只在乎不論貧窮富有,你都能牽著我的手,安安穩穩地看著溪水清流。在我和姐姐,舅舅們的勸說下,在我說你不治好你的身體,將來怎麼給我看孩子呢?母親最終妥協了,她動了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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