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起 缘 续

可可方

  峰，是我在大学时结识的男孩，他多情、浪漫而忧郁。我喜欢秋，喜欢红叶，喜欢独自遐想怀着感伤，是的，那时的我很单纯的生活在一片梦想和憧憬中。所以当他披着一身雪花站在我面前，对我讲喜欢时，那整个冬季好象在燃烧。我们都很单纯而执着，就连伤害都那么真实。和他在一起，我有时会感到满足，隐隐中，又觉得缺少些什么？因为同时，他又是颓废而感伤的，我们都很辛苦。象大多数学生一样，毕业时我们互道珍重，就这样挥别了青葱岁月。
　　刚开始接手工作，见到大大小小的文件上印着铅字的‘峰’，待第一次见面，和我想象中一样，他有山的伟岸。我很有礼貌的微笑着伸出手，接触到他严肃而略带些局促的神情，原来他是相当年轻的。工作中他无可挑剔，认真负责，成熟稳健，只是过于严肃了些。不知什么时候起，我们都刻意地回避着。是冬季，终于他伸出手来握我的手，我浑身战栗着，小心地感受着那份温暖，刹那间，春天在复苏，花朵在绽放，我的他的喜悦映在彼此的眼眸中，我以为这是幸福，是的，我要的幸福。
　　当意识到青春要在这一种固定的模式中耗损下去时，我选择了现在的城市在一家公司做贸易，繁忙的工作节奏有时会让我淡忘许多，甚至于自身的价值和存在。对于我的离开，峰一直反对着并且是任意地。在我寄出了第二十封平信后，我将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和思念统统锁起。
　　是第三个年头，我已融入了这个城市，谈不上喜欢。每个夜晚和周末，我都是孤独的，回到那间公寓里，重复一千次地听《红豆》，“还没好好地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是的，漂泊在异乡的我是孤单的。
　　雪中夹杂着雨点，在咖啡馆里，我们都显得矜持。为这场刻意的安排，也许我不再忍心去面对那关切的眼神。无意识地搅动着IRELAND COFFEE，有些尴尬。“需要加眼泪么？”“嗯”？我抬起头。“需要放些方糖么？”他殷切地问，原来他有一张那样温和的面孔，象？是的，就象冬日里温暖的阳光，沐浴在这阳光中，我解除了所有的矜持和戒备，他的温和感染了我。　　“也许你不该来的，我…”为着我的某些动机而感抱歉，“让我们一起开始吧”他的音质那样低沉而富磁性，好象那眼神，我只觉得温和。
　　我能感受到一份关怀，淡淡的，不过激。他会在信箱中留下祝福和鼓励，并署名‘峰’。就这样开始了交往，我觉得他很好，但不是我欣赏的，我们很适合做朋友，我这样以为。
　　半个月后，公司通知我做准备，去NEWZEALAND，对此我并不感到惊讶，公司和那个国家有贸易往来，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会轮到我，如果是以前，我会毫无牵挂的去了并且带着欣喜，而现在？
　　“留下吧”，他有些落寞。“什么理由”？我不忍心看他，虽然他很优秀，我还不能确定。“我希望能给你幸福。”在我踏上飞机时，他喊道。我没有回头，眼睛在排汗，我清楚的知道我错过的是什么。
　　其实去了哪里都是一样，若没有爱人在身旁，都是孤单。我更明了他的关怀，他的祝福，他不露声色的爱，而我是多么需要。
　　第二年的春天，在机场。人群中我一眼见到了手捧着一大束石楠的他“嫁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