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人 飞贼讲的故事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天天向上的……
这个城市应该有一个地方是我可以落脚的地方可是太久我忘了属于我的那个地方于是我飞翔穿过能见到的房顶，围墙寻找，期待着能有一天在你的房间找到那久违的一点似曾相识的温柔
我当飞贼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大概有那么一个时候，我的生活是充满灰色的，飞贼拖着疲惫的身躯摸进我的房间。
"我认识这里吗？"他问，"怎么我走遍千山万水，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属于我的呢？"千山万水？多么远，我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学生。
"崇拜我吗？一无所有的人是不能用来崇拜的。"他说。
可他的敏捷，他的倦惫，他眼里的灰色深深的吸引了我，我很想成为他，于是我说："留下吧！留在我这里。"所以的以后，我成了飞贼，到处流浪。
我当飞贼很久了，我每天在个个网页之间流浪，遇到一些人，说了一些话。我有很多朋友，但是我不见到他们，为了保持那种，看起来很熟悉的感觉。因为在网上高谈阔论的朋友，见了面一样是个陌生人。我在大聊天室里跟人称兄道弟，也写诗给名字很诗意的女孩，她们通常很温柔很沉默寡言的，能够静静的听着不打断我。
是的，我是诗意，灰色，离群独居的。滔滔不绝只不过是郁郁寡欢的代名词。我不知道做飞贼是不是这样，每每看到自己的名字，我都对自己说："是呀！我是飞贼！只是个小蟊贼！是个众人脚底下的渣子！"结果就是特别的想大笑。
我可以不停的说笑话，不停的讨别人开心，以为这样自己会好过些。其他时候，我就在想……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也许很多人思考是为了忘记，我就是那种人。我不想做到与众不同，因为不同于身边的人，就会活的很痛苦。但是有些事情是不知不觉之间造成的，时间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都会令人头疼，所以我痛苦。
有一次我喝了很多酒，才感到一个人是不可能永远都清醒的，一直以来我努力的想忘记很多事情，忘记自己，忘记存在，忘记了以往的种种，结果徒劳，难道记忆力太好也是一种罪过？
后来不可避免的，我想起了我的好朋友和对头。
小狼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看起来总是没心没肺。他的父母亲很富有，所以他就不学无术。很久以前我们做同学的时候，我住在他的家里。他爸爸妈妈出了国，诺大一套房子祝我们两个单身汉挺自在。懒散的日子一天又一天。我开始以为他是快乐的。
小狼很聪明，并且他父母神通广大，总能在关键的时候让他按照他们的意思读书，上学。开始他是很用功，可是离开父母后就变了，整天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我能选择自己的生活，干，或不干！"他说。有个老师说这叫逆反心理，他不以为然："什么叫逆反？折腾的以后没饭吃，就逆反了？"不过他依然故我。
其实他是个敏感的人，有时候又过于伤感，年轻人里很少有他那样喜欢看星星看月亮的，而且还是一个人看。记得他有一次特别认真的说："你知道吗？星星真的是在一闪一闪呢！"我差点没把嘴里的一口可乐喷出来。
小狼喜欢看碟，尤其喜欢看带有英雄人物的港片，比如赌神，还有暗战。他和我不一样，他什么都崇拜，什么都喜欢，羡慕不已。然后，睡觉。
有时候说梦话，他会说："不要，不要，我不是个废物！"醒过来就说一句："呵呵，昨晚睡的好香。"
天知道他快不快乐，有时候他会告诉我，经常做的噩梦里，自己多么多么的贫困，没有饭吃，没有衣穿。讲完后他叼根烟大叫："我他妈的是个废物！"
一天他说："你写个故事给我吧，飞贼，把我写的惨一点。"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我痛苦！因为我没有痛苦！"
你懂不懂？我是不懂的，因为我总是有痛苦。但是我给他写了，名字叫"寻找的故事"给了他一个漫长而且惨痛的经历。小狼看了很欣喜，总是对着屏幕苦笑。
看见他苦笑的样子，你一定不会觉得他其实是一个衣食不愁也没有感情纠纷的阔少爷。我想他需要刺激，像他这样的人是危险的。尤其是在他百无聊赖而在半夜学狼叫的时候。
"你不用觉得奇怪！"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喜剧其实就是悲剧。"
阿却可以说是我的对头。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把我批的一无是处。还讲了一大串人生需要奋斗的大道理，说什么上网是无聊的表现，要我戒网。我以为遇到了个女学究。后来她就开始讲俏皮话，简直可以用汪洋肆虐来形容。轰的我哑口无言。她不但嘲笑别人，更多的是嘲笑自己。最后，她是一个不开心的人。
她不开心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的，比如说她会抱怨自己近视，自己太胖，或是什么什么的，可这都不是最终的原因。"我也想自己的生命里充满阳光，可是，这怎么是这样？"她说，有时候她会想到当明星，尽管这在口头上只是个梦。
她很会安慰自己，总是说："人有责任让自己乐观。"所以她看上去总是很快乐，网上的她充满活力，妙语连珠，直到有一天她发过来一条信息："我很累。"
她是太累了，她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我经常想，所以我苦恼。"我觉得她很傻，她倒有词来反驳我："你呢？飞贼，你呢？你不过是想逃避什么！"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讲一通哲学，直说的人唏嘘不已。认识她久了就知道，她只不过是一个专家，可以很好的驾御语言。她自己从不按照自己说的去做。余下的时间里，她嘲笑自己。
"但是我有一个家。"她说，"每当我不开心的时候，我就想，我还有一个家可以回去呢，到了那里一切都好了。"
这是对我莫大的讽刺，所以我从不把她当朋友。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说过的，遇到一个你可能会爱上的人是危险的事。
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却好像很懂得。跟许多人在网上大谈感情，我想有些人是喜欢她，但是她混不在意。她也说自己是灰色的，因为她不开心，一直的。蚕做茧一样，她用了一种手段把真实的自己包裹起来，在迷茫的网络中，我看到的她越来越少了。
"我总有一天，会完完全全的消失在网络上的。"她说，"所以不要说喜欢我，不要说爱我，虽然我也知道这只是一场游戏，但是乖乖的，我不想玩。"
我很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说她酷。
不知从何开始，我对什么都不关心起来。很羡慕球迷，歌迷的那种热情，我没有。曾经，我花了很长时间去搜索某个歌星的资料，只是为了体会一下fans的热情。无奈我没有热情。
我想我是老了，看看日历我已经二十。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们都有一些想忙的事情，我却没有。慢无目的的走，享受大自然的空气，看看别人放风筝。谁也不可能知道以后的事情对不对？我想起阿却的问题。
"如果非要任选其一，你是想当风筝呢，还是想当风筝线？"
"我生来便是风筝。"我说。
"我只希望，有个人能牵着我飞。"阿却说。
"呵呵，我要当风筝，但是我不会无忧无虑的飞，因为那线，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断掉。"小狼说。
昨天，我收到了小狼的E-mail，他已经到了美国的一个什么洲念大学。那大学的名字念起来叫"贝勒"，听来很适合他。信很短，还是用英语写的，好像因为没有搞到汉语输入法。我看出他很费劲，他的英语一向很次，读的马马虎虎，只记得最后一句：
"I hate English！"
我笑了，近来经常笑。阿却说："经常笑的人有两种，疯子和傻子。"而她自己自称为疯子。快放假了我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她说："不知道，呵呵，不过我有家可以回。"这话让我有了怪怪的感觉，我第一次用了很长时间想一件事情。结果却是什么也没想起来。
最后我依然苦闷，接了个电话，我说："喂——找那位？"
那头一个中年妇女用了一种我好像从小到大都很熟悉的腔调愤怒的喊："快放假了吧，你小子什么时候滚回来？"
真的，生活，很艰难。
原来我一直等这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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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9 11:2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