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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eijie

抱歉,你只是个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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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5 12:39:34 | 显示全部楼层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急忙赶去夏鸥的学校,在她寝室门口见到她的好友,问之夏鸥的去向。答:“夏鸥今天没来上课。”  
我的心,猛地落到了谷底。  
下午没回公司,直接回了家。  
没吃东西,没开电视也没上网,我就那么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的大钟。秒针飞弛,分针慢跑,时针也移动了一个半圆。  
在晚上九点时夏鸥终于回来了。  
门开了,她进来。我注意了她的表情,没内疚也没害怕。她带着一脸的疲惫,重重地窝进了沙发。她闭上眼睛,甚至如负重托般一声长叹。  
我搞不懂得很,也累极了,我快被她那什么都表现不出来的眼睛整怕了,我也没什么精力和耐性再去猜测和探索她,更没那么善良去体贴她的感受。  
什么受伤不受伤。她被我保护得好好的,我却片体零伤了。  
“你去哪里了!?”  
“别问好吗?”  
她那一脸的松弛,和不可思议的回答,让我完全不能接受。  
“我去洗澡了。你也早点睡吧。”  
然后她留我一个人在沙发上,自己则去了浴室。我呆坐了大约十分钟,就疯狂的扑上前。  
踢开浴室门的那一刻,我怎么也想不到我回看见让我永世难忘的一目,而我自以为和夏鸥很坚固的承诺,就在那刹那彻底瓦解了。  
她正用烧酒拼命的揉她的腰部,而她手触碰到的地方,是一片惊心触目的瘀青。  
我一语不发,喷火似的瞪着她,她那混淆了我4年的眼睛此刻正闪着明显的不安。下一刻我像一个精神病患者般冲出大楼。  
当我突然出现在大板视野的那刻,用大板后来的话形容就是一头眼睛冒血的公牛,他说他从没想过我会有那么可怕的一面。  
“哇,斌,你怎么了?”  
“告诉我你今天看见什么了。”  
“什么?”  
“告诉我!我要知道!你今天看见夏鸥那婊子在哪里?”  
那是我第一次称呼夏鸥婊子,并且被愤怒冲昏了头似的还说得很顺。  
“她都说了些什么。”大板警惕地说,“唉兄弟,女人嘛,用得着你那个样子吗?你看你”说着他用手臂来勾着我“头发都冲直了。”说着他奸笑两声,用很下流的声音说了句“哪个女人没用需要的时候呢?何况你也不想想她以前是干什么的。说不定是你小子不能满足……啊!”  
他还没说完,右脸已被我挥过一记毫不留情的重拳。  
“我*你妈!谁问你这些的!?老子现在是问你你上午看见什么了!”  
大板反过身就是一下回击,打在我胸前,闷响。“你他妈的是不是被那婊子整疯了?连兄弟都不认识了?我告诉你又怎样?我早上是看见她了,你那宝贝,不得了的心肝,和一男人去**宾馆卖去啦。你还在这里紧张她,你没看见她跟那男人的亲昵劲,干她娘的看着就骚!她长的就天生的婊子样,她妈是婊子,她比她妈更厉害!你没见人家开的什么车,是你那小别克能比的么……”  
大板还在口沫横飞地大骂着。我早已在听见那句“**宾馆”时就停止了一切思想。  
后来大板安慰了我几句,拉着我去喝酒了。  
喝醉了回家看见坐在沙发上急切的夏鸥,想起大板的话,越看她那双水灵的眼睛越觉得她贱,一个气愤不够,拖她到床上狠狠地强奸。  
第二天眼睛被阳光得醒过来,头痛得厉害。见了醒了夏鸥忙端来一碗醒酒汤,和以前一样美好的哄我喝下,好象昨天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我也开始迷茫了,我看着她泛着水波的眼睛,那么无邪清灵,不带任何瑕疵。我又些脑筋转不过来。以为这是上帝送给我的天使。洁净善良。  
我看见她拿碗的手,覆满了捏痕,那青紫的颜色刺激了我,我一把掀开她的衣服,就看到了腰间的痕迹。我总算明白这些瘀血是什么了,我可以想象那男人一双油腻而富足的脏手,淫恶地在上面揉捏,在夏鸥光洁而充满韧性的皮肤。  
而那双手一定也曾游弋过夏鸥的全身。  
我狠狠地望着她,我曾以为她是世界上最纯洁的妓女。她也正望着我,目光带点怯意。  
“让一下,我要去公司了。”我虚弱的说。恨自己竟还对她满是歉意和疼惜。  
她坐在床上的身躯移了一下,我发现她手放在她的小腹上。然后下一刻我毫不留恋地穿衣走出了家。  
——在她手放那里还有个指不定是谁的祸 呢
十、  
接下来的日子可想而知的废乱,整天呆在公司,时刻忙着,却也不知道在忙着什么。我必须找点什么事来做,不然我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夏鸥。她现在是否又在那男人怀里,任他在腰间或大腿捏出新的瘀青。晚上我也不想回家,我害怕回去看见那空房,更害怕面对一个指着肚子说有我孩子的女人,而那孩子我真不敢确认是谁的。晚上或者就在办公室后面的小床上睡,或者和朋友去妖绿喝酒消遣。  
我滑进了一个凌乱糟脏的次序里。可怕的是,从来没想过要爬出来。  
大约过了3月中旬,有个很重要的文件存在家中的电脑里我必须回去拿。我故意在外面流连到凌晨2点才回家,这样就算夏鸥在家,也已经睡了。  
开了门轻手轻脚进屋,像个鸵鸟般地进屋。电脑在客厅的,所以我不必担心夏鸥会发现我。  
可是我一抬头就看见夏鸥了,她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马上跑过来给我拿拖鞋。  
她原本就瘦小的身子现在只瘦得一把骨头了,瞪着双充满欢喜的大眼睛把拖鞋快速递给我:  
“你回来了?来把鞋换了。”她清脆地说,故意把声音抬得高高的,却还是在最后两个字的尾音时听出点哽咽。  
女孩夏露把鞋放在我脚边,等着我脱了鞋她又把我的皮鞋放进鞋架。两年来她几乎每天都做这些事,表现得熟练又轻松。  
后来她怀孕了我就不让她做了,我体贴她的身子,而她总是不满的说“你别剥夺我唯一的喜好嘛!”  
我以为我可以不爱她了,经过那些事,至少可以少爱一点。  
可以当时我看见她习惯地伸出手去捡我换下的鞋时,竟然眼眶发热。我努力控制住自己没去抱住那瘦弱的躯体。  
“你怎么还不睡?”我问。  
她冲我一笑,天真,但是没回答我的话,只说了声去给我倒咖啡——我有晚上喝咖啡的习惯。  
我看着她的笑我,觉得自己又要走进她妖媚的圈套了。  
倒了咖啡出来她就搬了凳子依到我身边坐着。我不回头也知道她在平静地看着我。  
我实在太不习惯了这一循环了,那熟悉的味道让我心软。  
作好我要的东西后,我起身,努力不起和她的眸子相碰,不给她捕捉我的机会。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她说,又向浴室走去。  
“呃,夏鸥……”  
“恩?”  
我叫住她,我想告诉她不用了我不在家睡,面对她明显的兴奋神态我竟有些说不出口。  
“我……唉 ,你自己去睡吧。我吃点东西就回公司了,那里还要处理些事。”希望这些理由可以让她好受点。  
她看了我几秒,就不声不响地去给我烧菜。  
其实我根本没什么胃口。  
十分钟后,她把菜上齐。坐在我身边看我吃。  
“你这几天几点睡的?”我看她今天的架势似乎每晚都等我到深夜。  
她看着我,没说话,只摇头。  
“没睡?”  
“恩,我白天睡了的。在学校。”  
我很吃惊,但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吃饭。  
吃完一碗她连忙又给我盛了碗汤,这也是她以前爱做的活动。  
我感到我的心酸得不能负荷了。  
突然瞟到她盛汤的手,拿着汤匙微微地颤。  
我缓缓放下她手上的汤匙,让她转过身面对我,然后好象烈士般义无返顾地拥住她,塌实又温暖。  
“让我拿你怎么办?让我拿你怎么办呐?”  
“我只是在等你,做到我能做的最好的。”她声音立即带哭腔,也紧紧的抱着我。  
我摸着她的发,柔顺又细软,贴着她的面,熟悉而清香。那瘦得跟猴子似的身子是我久久的吸引。我永不想在拥着夏鸥时放手。  
但是她为什么又那么地邪恶?以前那么对她母亲,现在又这样对我。对她在世界上最爱她的人残忍她才能活下去吗?  
我扳过她,看着她的眼睛,红红的,我说你这个坏女人。  
她没分辨什么,眼眶更红了。  
“你告诉我你那晚和谁,干了些什么,好吗?”我还是要问的,而且要她亲口告诉我,不然我一辈子都会被心中那点淤血搞得精神颠覆。  
她摇头,眼睛张得大大的,皱了眉头,做了我见过最大的面部表情。  
“你说啊!”  
“你别问好不?”她用尽似于乞求的声音说,好象只无助的小鹿。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那你希望我怎样?带着这分灰色的自尊阴影跟你过一辈子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想过要认真跟我过?”我吼,近似咆哮。
 楼主| 发表于 2006-8-5 12:39:57 | 显示全部楼层
然后我就看她哭了。她坐在沙发上哭。  
这是她第三次哭,也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他的泪。  
夏鸥哭了,殷殷切切的声响,微微轻耸的瘦肩,泪水放肆地滑在脸上,她似乎不想哭,拼命用手背去擦拭脸上的水,擦得又狠又快,我担心我再不阻止她她会把自己脸弄破。  
“好了,别哭了。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一个人挨。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有什么事告诉我好吗?夏鸥,乖啊,听话。来,告诉我。”我蹲下,轻哄。温柔的用拇指为她擦泪,不停的对她说话。  
过了好一阵,她没哭了。再过了一段时间,才完全平静下来。  
“你真想听?”  
“恩,我必须要听。因为我要和你一起生活。”  
我以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是她的第一句还是吓坏了我。  
“我一共被9个男人强奸过。”她说,眼睛里又恢复了那种淡然。  
我以为她在说我吃了9颗樱桃。但是她说她被9个男人……我惊讶地没合拢嘴巴。  
“还要听吗?”她微带嘲笑的问。  
我望着她,我想我开始有点了解她了。  
妓女夏鸥。  
“恩,你说吧。”  
“我的初夜是在11岁。那时母亲第一次带男人回家。那男人趁我妈不在时,强暴了我,然后对我说,如果我告诉别人,他就要打死我母亲。于是我谁都没说。后来母亲的接连七个男人都对我做了那样的事,他们事后都用母亲威胁我。他们大多都把责任怪在我身上,说我……用眼神勾引他们,说我天生就是我妈的代替者。你能想象一个仅13岁的荡妇吗?那时我还没满13岁。”  
我沉默了,我不敢去想我深爱的女人有个什么样的童年,我知道她母亲一生周旋在男人身边,时刻都想保护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连这些都注意不到。  
夏鸥太会伪装了。我熟悉她平静得像井般的眸子  
“13岁时母亲做了一个男人的情妇,这个男人十分有钱。一下子,我和母亲的生活好起来,我们也跟着像个上流社会的人。我可以读最好的学校,吃最美味的东西,而且那男人从不对我动手脚,其实他忙到很少来我家。我一度觉得这是很幸运的事。我刚上高一那年,一天放学他来学校接我,说带我去一个地方吃饭,说我母亲在那里等我。我毫不怀疑地跟他去了。他让司机把车开到一个很偏僻的地方,然后当着那司机的面强奸了我。那一刻我想我是个死人了。当他发现我并不是处女时,很气愤,他说他等了那么多年,其实我早就是个小婊子。他就开始骂,骂我母亲,说他是婊子,说我的小婊子。我气不过就给了他一脚,结果可想而知,我被他用手捏得混身是伤。他没用我母亲威胁我什么,他什么也没说,像没事发生一样送我回家了。我知道,如果我说了什么,母亲的一切都没了。其实我已经放弃要挣扎了,我几乎信了他们的话——我就是个妓女,我天生勾引人,我是个坏女人活得微不足道。那天晚上我没进屋,那天我遇到了你。我都不知道我是怎样走进那间酒吧的,但是进去的那一刻我是真的想接客了,那时感觉自己死了一般。之所以选择你,是因为你是你们一群人中唯一没叫小姐的男人。”  
我回想起那一晚,第一次看见夏鸥,那个满脸向外溢着纯白的小女孩。  
“那你以后接开始接客了?”我问。  
“没有,我只跟过你一个人。你信吗?”她问。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16、7岁般大的孩子是很容易冲动的,后怕起来,也很具影响。可以理解。  
“知道为什么我没接客吗?因为你当时对我的态度和表情。你毫不忌讳地叫我妓女,你毫不顾及地在我身上发泄兽欲,然后是甩了500块钱,连个觉都不让我睡就赶我出门了。那一刻我手上捏着我自己挣的500块钱,我感觉自己像条流浪狗。”  
现在听夏鸥述说当时的情景,虽然不知这无罪,但是我还是很尴尬。我的爱人,在对我说着几年前,我把她当做妓女的片段。  
“后来你大概都能猜到了,那男人一直不放弃我母亲,我想就是因为我。三年前你在我们学校门口看见的那个给我钱的男人,就是他的专属司机。直到遇见你。我想我没欺骗你什么,至少我一直都是你的一个情人而已。”  
我沉默了很久,我脑子有点一下子消化不了,我看着面前这个不是妓女却有着相同遭遇的女人,我猛地想到什么,“他是不是很喜欢捏女人的腰?”  
夏鸥点头。  
意思就是在她母亲过世后,在和我定下终身时,她还私会那男人。  
“为什么还不离开他。他已经没什么可以威胁你了。”  
“因为……他给了我一个我必须满足他的理由。”  
“是什么?”  
“这个不能告诉你。”她无比坚定的回答。  
我死瞪着她,突然有杀人的欲望。宰掉所有欺负夏鸥的男人,也杀了夏鸥。  
但是我爱她。  
我让步了,我想她受的已经够多了。我抱住她,宽慰她“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以后你还是我的夏鸥,我都不会去计较什么。但是别再去见他男人了。”我本以为夏鸥会感动地扑在我怀里痛哭,感激我这样理解和包容,再痛改前非和我一起创造明天,只是我的美好憧憬好没做完时,就听见夏鸥,用斩钉截铁的声音回答我“他要是找我,我还是会去的。”  
十一  
我盯着这女人,她说还是会去。她表现得好像忠勇的烈士,她勇敢诚实得残忍。  
“你不需要解释一下吗?”我冷冷地问。  
“你别问好吗?就这样不是很好吗?”她渴求地喊道。  
“就这样?这样是怎样?你偶尔去私会其他男人,但是每天都腻在我怀里对我说‘我们的孩子怎样怎样’?还是你根本就是个本性难移的妓女有那么有分需要?”我歇斯底里的狂喊,窗户似乎都都震动。  
“你……你就把我当个情人,不好吗?只要你让我呆在你身边,怎样都好。我可以给你做饭,我不在乎你交女朋友,只要你别赶我走……”她委屈又累极的样子,如疲倦的流浪猫般的身子,和她低声的如乞求般的喃语,都使我震撼了。我觉得挫败又无奈,我想挽救夏鸥挽救我们的爱情,可是她不想。  
原来,她要的只是我时不时的宠爱或者她根本没把心放我这。  
我原以为,像她母亲说的样子,一个妓女,最珍贵的是一个男人的承诺。可是我的,夏鸥不要,我硬给,她就犯累。  
我缓缓地起身,我必须离开这里。屋里空气太坏了,我像个被关在茧里的动物,不能呼吸不能乱动。而对夏鸥那分追求,就是我一辈子最厚的茧!  
走到门口时回头,看见夏鸥还呆坐在沙发上,头发凌乱,目光呆滞。我心里的千万句说不出口的怜惜就在那刻决堤。  
“夏鸥!夏鸥!”我克制不住地奔过去抱住她,疯狂地摇撼她,把她的脸扳过来拼命的吻她的唇,“夏鸥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们可以活得很好的,只要你离开那男人。”然后我用全身仅存的力气拥住她,轻声诱导“你想想,还有我们的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啊。你希望他没名没份吗?我愿意给你这些的。以后我们会是一对最般配的夫妻,幸福地拥有最可爱的孩子,在公园欣赏他荡秋千,你猜猜他那时会说什么?他一听长得虎头虎脑的,用稚嫩的童音喊‘爸爸妈妈你们看,我荡得多高!我要飞到外太空了!’夏鸥,你别犯傻,别钻死角,你也要想想我们的孩子啊。”  
“我们的孩子?”她喃喃自语,她突然像个精神病般狂笑起来,笑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心猛的冷了。“我们的孩子早在你走后的第二天,我就去医院让它变成了一滩血水!或许它真的去了外太空了。”  
她还在笑,她一直那样笑。我不能接受这个疯子了,她杀了我的孩子!我一心想去呵护期盼了那么久,她知道我有多爱那孩子的。  
但是她竟忍心把他打掉。  
“如你所愿了,我的好夏鸥。”然后我匆忙走掉。这屋里有个疯子,是杀我儿子的凶手!我走得那样急,竟然忘了要换鞋。  
走到小区大门时想到自己犹如一个有家归不得的浪汉。我竟从来没想过,要把夏鸥从我房里赶出来。因为赶她走的话她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后来我再没回过家,2个月后接到夏鸥电话,她搬走了。  
我几乎是立即回到家,一开门就是一股空荡的味道。  
一个家有女人时,味道是熟悉而不易让人察觉的,但是一旦她走掉,就会立即感觉以前有多迷恋那股味。  
我检查了所有的房间,那钻戒还摆在抽屉里,衣柜里挂着件纯白的裙子,我知道夏鸥穿上它就像轻灵的白云。浴室里她的洗面奶没在了,我看见茶几上还放着一盘光碟《做个新好妈妈》。我的泪在我毫无知觉下狂趟。我以为会找到她留的什么纸条,上面开出什么条件,比如说如果你怎样怎样,我就回家之类的。但是没有。家里又变得像三年前了。  
晚上睡觉时在床头找到根细长的头发,如获致宝。看了又看后,小心的收尝。  
两个月后大板给我重新介绍了个女朋友。刚满21,在一所名牌大学上大三。发自内心的美好,看上去永远像个小孩。  
女友小满像个好动症患者,我常常觉得她和大板比较般配。可是她说对大板不来电。她就是这样,说话总用她在偶像剧里学到的词,不伦不类,却也悠然自乐。  
最开始不能习惯她跳蚤般蹦来绷去,久了就觉得也没什么了。  
她不会煮饭,我就给她煮。但是逼她必须把那首诗背下来,每天背给我听。刚开始她当然不肯,吵着说太长了,我硬的两天没理她。就当我以为我和小满就这么算了时,她跑来找我,大大方方地把诗背下来,然后嬉笑着说每个人都有一些怪癖,两个人在一起就要相互将就的。
 楼主| 发表于 2006-8-5 12:40:17 | 显示全部楼层
从那以后我才从心底的接受她,承认她是我女朋友。当然免不了她向她“哥们”大板告我一状。  
那以是夏鸥离开的半年后了。我也再找不到夏鸥。  
夏天又来了,夏天一到我那放暑假的小女朋友就和我整天粘在一起。  
我以前从来没觉得夏鸥小,甚至她还比小满要小一岁。  
大概小满的天空永远都阳光灿烂。21岁的小满就像一只精力旺盛的知了,时时唧唧喳喳个没完。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无聊至极却也让她快乐无比。她最大的乐趣就是每个早晨悄然溜到我身后捂住我的双眼问我是谁。然后雀跃于我一口答出的正确答案:  
“老婆。”  
她让我叫她老婆。她说学校里谈恋都这样。  
以前想叫夏鸥老婆的,但是她不许,她笑着说还没结婚呢。  
我逼着自己不要拿小满和夏鸥比较,因为她会输得很惨。  
小满确实很小,表现在她的行为:对帅哥的追崇和对足球的不懂让她每夜和我一起守着看凌晨2点我欧洲杯,却能在2:10分准时入睡。喜欢把人惹火后甜甜地猫般撒娇。同时也会有女人月事来临前的急噪……周而复始却也津津有味。  
小满是个好女孩,小满是个处女。  
第一次和小满做爱竟是有些醉了时,把她当夏鸥了。  
早上起来看见床上那抹玫瑰般的暗红时,我就呆了。我竟提不起一个宠爱加欣喜的笑给小满。小满没注意到这些,她只是撒娇般地楼住我脖子说她一定要嫁给我的。我当时是一个寒颤,我从没想过要娶夏鸥以外的任何女人。  
我问为什么。  
她满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因为我是处女。”  
我又想到了夏鸥,她平静的说她是妓女。  
然后我就头痛了。  
过了一年,我快32了,我再也没看见过夏鸥。我就开始考虑要和小满结婚。  
我问自己原因,竟和小满的一样。  
小满自豪又理直气壮的说“因为我是处女。”  
小满像那果汁广告里形容的那样,新鲜活力,张扬着让人羡慕的青春。她永远可以在这一秒决定下一秒做什么,无规律无计划。所以当她在沙发上吞下第八颗草莓时时,就一个响指,把我拉起来:  
“走!给你买件新衣服去!你看你连件新衣服都不买,亏得还算个小资呢!”  
她总喜欢叫我小资,其实我有些反感。说不清原因。  
然后她就开始跳蚤一样的换衣服,这边跳到那跳,洗脸梳头,选搭配漂亮的鞋,快乐得不得了。我想我不得不跟着她一起笑。  
她说:“我要给你买套帅气十足的运动服,”看我狂翻白眼,她讨好的说“哎你乖嘛!你老穿西装那怎么行呢?快快,换衣服出门!”  
于是在她的拽拉下,我苦笑跟上。  
望着在大街上不断跳跃着的小满,闻着她身上时尔传出的奶茶般的香,就想拥她入怀,认真考虑是否一辈子面对。  
我伸出右手,我就要这么做了。却在看见对面走来的夏鸥时收住了手。夏鸥似乎也看见了我,和我旁边的小满,她对我轻笑。  
夏鸥站在阳光中,穿着粉红的小吊带,白色长裙,带着淡然的笑,如三年前在学校大门初见她时一样美丽。她雪白的肌肤沁透出一种桃红,那么宁静而熟悉的泻在这个初夏的早晨。让人误以为她是阳光中若隐若现的仙女。  
身旁的女友是个凡人。  
仙女对我轻笑,我就实在不想留恋凡尘。
 楼主| 发表于 2006-8-5 12:40:32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二、  
夏鸥似乎过得很好,比以前胖了些,不过很匀称。  
她微笑着对我招呼,“嗨!”  
我还沉浸在初见夏鸥的惊喜中,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你好!你是斌斌的朋友吧?我叫小满!”小满是个自来熟,她毫不含糊地上前打招呼。一边用手肘来碰我“喂人家给你打招呼呢!你这傻大个!”  
我这才反应过来,仓促的回应,那时表情一定很狼狈。后来小满回到家说我那时表现得像见在首长的农民。  
“哦哦,夏鸥。”然后又不会说话了,就直盯着她,也没忘记要放开女友小满的手。  
那时实在太突然了,也没多说出个什么,她就说她有事先走了,甚至不留个电话也没回答我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不过看她的气色还是不错,至少表示她的男人(们)没有亏待她。  
我一直目送到她在路口转弯。10秒钟后一辆奥迪从我身边开过,我看见了坐副驾驶的女人那粉红色的吊带,没看见她的脸,她转过去了。  
“哇!你这朋友来头好大呐!介绍给我好不好?”小满天真的嚷。  
“她只是个妓女。”我说。  
小满夸张的表示了惋惜后,三分钟就遗忘了这个插曲。拉着我在满街乱窜。我心不在焉地跟她走着,也忘记了要表现出点不耐烦加疲惫她才回停止,我满脑子都是夏鸥的影子。  
夏鸥现在坐在养她的男人的车里,也或者在养她的男人的怀里。不管是哪里都与我无关,但是不管哪里都让我万分不爽。  
我本以为夏鸥已经离开这个城市了,刚才她出现在我眼目的那一刻我真快晕厥了。我都出于本能地要去呵护宠爱她了,就好象是我的血液里流着的职责。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就走掉了。  
而且是坐着她男人的车炫耀般地从我身边开过。甚至不多看我一眼。  
激动全部转化成愤怒。  
我开始了莫名的急噪,我厌烦地忍耐着小满像纤夫般拖着我到处窜,一个商场接一个商场,我开始怀疑我进了个迷宫,觉得我们走的地方根本没变我们一直又会到原地。  
就在我的耐性已经用到极限时,前面一阵尖叫。  
“呀!杀人啦来人啊!杀人啦~!”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怎么回事,就看见走在我前面的路人向右一躲然后就有一人直冲冲地向我撞来,在我们面对面的碰撞的前一刻我下意识得把小满推来。  
然后那男人就直径朝我脸撞来。我被碰得退后好几步才站稳,那男的也摔到了地上。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怎么那么不小心时,他已经爬起来又跑了。  
然后就听见前面有女人在哭,狼嚎般惊人的分贝。  
小满是个见不得热闹的人,她马上不顾我的反对第一个冲上面去了。围观的人立即把那地上的受伤者和旁边大哭的路人围个水泻不通。  
我是满肚子的火没地方发泄,心想今天怎么那么倒霉呢。就觉得鼻子一阵痒,感觉有东西流出了。  
唉我从小鼻子就小气,动不动就会流鼻血。可以卫生纸还在小满包里呢,她现在人都不知道被淹没到哪一层了。我狼狈地用手捂着鼻子,就往商场的洗手间走去。  
“需要纸巾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猛地回头,就看见了夏鸥那平静的眼睛。没等我反应要说什么,她就快速用手上的纸来擦拭我脸上的血,然后再递了一包心相印。就走掉了。  
我觉得那时幻觉。但是她留下的香气是那么熟悉,而我手上也的确多了包纸巾。  
半小时后接到小满电话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商场楼上等她。她又如跳蚤般蹦过来,一看我留在脸上的血印,一个劲的自责。  
“回家吧。”说完这句就用尽了我全部力气了。  
“哦好吧。唉,叫你去看你还不去呢。你不知道哇,那个男人好惨哇~她老婆好可怜哇!”小满边走嘴就没停过。我紧皱着眉忍住没痛斥她。  
那个男人惨得过我?  
那天是星期一。星期三的中午接到了夏鸥的电话,她丝毫没多余的话开场就问我:  
“何念斌你会带我走吗?”  
我没听错的话好象还带着些压抑不住的兴奋。  
“你说什么?你在哪里?”  
“你别问那么多。”她又是那句我最怕也最不爱听的你别问那么多。我立刻极度的不爽。“你带我走好吗?我们结婚!”  
我真的生气了,我想你大小姐一个不开心就搞那么多男人出来,叫你从良你不肯,现在想通了要我娶你我就娶?我还有没我自己的生活,而且我要拿什么去相信她?  
“那男人不要你了吗?”我冷冷的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分钟,听见她小声地说:“你会娶我吗?”我可以想象到她此刻咬着唇的样子,她一定又把下嘴唇咬到发白。  
“夏鸥,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做事那么任性而不考虑后果呢?当初也是你要离开我的。”我缓了口气,沉重的说。而且我也认为这样的话题,在一年的一次邂逅之后,竟通过电话就可以解决清楚的。  
“我只问,你会娶我吗?会带我离开这里吗?”她说得有些焦急了。  
“你总要给我个理由吧?你如何说服我呢?”  
“你还忘不掉我的,是吗?”  
我突然认为夏鸥太任性太不负责了。我像一条被她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狗,公狗。  
但是我那如此不争气的心就是要这样任凭她摆布。是的,我一直活在两年前有她的世界里。我不得不承认。  
我就要心软了,我就要问她在哪里了,我想见到她,有和她在一起的机会我就不想放弃。  
突然我看见我办公桌上的饭盒,里面是我和我那可爱的小女朋友一起的饭,我想起昨晚烧菜时她的手被油溅到,她装可怜的让去我心疼,撒娇让我去哄,淘气的让我亲她。那时有个女朋友在身边真是很幸福的,而且小满从没做过一件对不起我的事。  
小满和我一起时,是个处女。  
“我……我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了。”十分艰难,但我还是说了。  
“那么,如果我有四万八千五百块钱呢?你还会不会娶我?”  
我想夏鸥根本就没搞清楚事情的性质。  
“不会。你给我100万都不会。”  
“哦……”她被伤害了,可是我又何尝不是呢?“能……能告诉我,你不爱我了吗?”  
“抱歉你只是个妓女。”  
“对不起。”  
两秒钟后,电话挂断了。  
我知道我和她再也不可能了。把饭盒里抄胡的菜全倒进马桶里,然后反锁了厕所,蹲在厕所里痛哭了一场。  
晚上疲惫地回到家,我的跳蚤女朋友立即粘上来楼住我的脖子说,  
“斌斌!我们结婚吧!”
 楼主| 发表于 2006-8-5 12:40:49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三、  
我一听头都大了,怎么在有天之内有两个女人对我说同一句话呢?  
我用疲惫不堪的声音说:“为什么想到要结婚?”  
因为她以前一直从没提过要结婚,她说她还小还没玩够,婚姻会灭杀她。但是为什么她转变那么快?难道她……见过夏鸥?  
想到这个可能性我背上就一阵寒。  
“呵呵,人家刚才看见电视里的新娘穿婚纱好漂漂哦!我也要嘛~!”  
“哎呀 ,今天我累极了,你别闹了好不好。”无奈地推开她,把身子往沙发上摔去,重重地陷在里面,闭上眼睛,尽量不去想这些。  
“怎么?你一听和我结婚就很累吗?”她生气了,凑上来扳着我的脸问。  
“不是啊,我今天工作累。”  
“哦哦,老公我来给你捶捶肩。”然后她的小手就立即忙碌起来。而且不亦乐乎。  
我把手覆在她吊沙发边的小腿上,那里柔软而弹性。  
“给老公捶捶肩啊,老公老公辛苦了,老婆唱首赞美歌。老公你是天,老公你最大,我是老公的,老公最最好!老公你猜每句的最后一个字连起来是什么?”她一边捶小嘴就一直唧唧喳喳说个没完,“哈哈,猜不到吧?笨蛋,连起来就是‘天大的好’!老公你天大的好!”  
小满边说边一蹦而起。说我天大的好  
我看了看她,我想什么都不懂的人真幸福。  
“小满你真幸福。”我由衷的说。  
“是啊!老公你那么出色!我能不幸福吗?我们同学一听你是个大官啊都羡慕死了!”小满自豪的说,她从不隐晦对我在公司的地位的崇拜。  
然后她就去做饭。小满现在在开始学着做饭了,因为刚学,兴趣还很高昂,就是菜不好吃也不可以表现出来,不然她要生气的。  
晚上大板来家吃饭,直皱着眉头说难吃。但是一听是小满做的,立即严肃的说顶级!  
事后大板告诉我小满在家从不做饭的。我说我知道,他又拍拍我的肩说小满真的不错,很适合我。  
“你小子也该收收心了。别伤害了小满知道吗?那么好一女孩。”大板第一次那么正经的跟我谈一个女孩子。  
也是时候收回我漂泊无岸的伤痕累累的心了。  
之后很少想起夏鸥了,只在半年后的一次同学聚会上,一个高三的女同学竟抱着她2岁大的儿子来参加同学会,她说老公加班,孩子一人在家不放心就带来了。  
小家伙很淘气,说话方式和我家小满一个样。呵呵。  
我感慨我的大多数同学都有孩子了,看来自己真的老了。大家听说我还没结婚都纷纷笑我眼光高。说再不生个儿子以后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然后大家都笑。  
我勉强跟着笑了两声。小男孩一颠一颠地向我扑过来叫我叔叔。  
“叔叔”“哎,乖。”我用超乎想象的宠爱去唤他。  
我想到了我那还没见到太阳的儿子。如果能生下来,肯定也差不多大了。而且会娇气地叫我爸爸。  
“叫什么名字啊?”  
“虫虫……毛毛……”小东西还不怎么会说话的。也不知道他在说些啥。  
然后听到孩子他妈在对另一同学说:“唉,现在我要带孩子,生活紧着呢。他爸每个月就那么两千块收入,二二得四二四得八,两年也才不过四万八千……”  
我突然就好象灵光一闪:一个月两千,两年四万八千……  
“如果我有四万八千五百块钱呢你还会不会娶我?”  
那个妓女曾几何时对我说的话。  
四万八千,加上第一次她16岁那年,给他的五百……  
我突然感觉揪心的痛。她是在说明她一直不是个妓女。  
后来有意无意的也找过夏鸥,打听过那男人,可是都没什么结果,加上小满对我实在没什么说的,也就没想那么多了。  
两年后在和小满的婚礼上,大板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别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他是在大家都对我开玩笑时以一句玩笑话说的,大家都没在意。小满的妈,我那个丈母娘笑得好甜。但是我对她始终不能像对夏鸥的母亲一样亲热。小满把她的不满意表现得相当明显,因为她的肚子没法让她穿她中意已久的用她的话说就是“漂漂婚纱”。  
只半年小满就给我生了个女儿。当然她是在怀孕几个月后才和我结婚的。她怀孕了自己都还不知道呢。我说小满你月事多久没来了,她一脸傻相的说“我怎么会知道?”然后我们去医院一检查,孩子都两个月大了。
 楼主| 发表于 2006-8-5 12:41:00 | 显示全部楼层
匆忙结婚。为了没满足她的婚纱绣她在我耳边叨念了几个月,没办法小女儿满100天时我们照全家福时又给小满和我补了一张结婚照。  
照片里小满笑的很灿烂。  
那时我是很幸福是,小满的可爱,小女儿的娇憨。也曾一度都以为自己忘了夏鸥了。  
那个美丽的妓女夏鸥。“抱歉你只是个妓女。”我曾经那么对她说过。  
我在知道她为什么想给我4万多块钱后,确实后悔心疼。但是女儿的诞生让我生活多了一分新的快乐,我感觉自己已经是个让人依靠的丈夫和伟大的父亲,我每天最快乐的事,就是看见我的小满和小小满在沙发上蹦跳欢笑。  
“小满我要让你每天都那么快乐。”结婚那天我在心里发誓。  
我想我做到了。  
小女儿8个月大了, 牙牙学语。  
“露露(我女儿的小名)叫爸爸。”“爸爸。”  
我喜欢听她含糊不清毫无动机的叫唤。心里就窝心得纯粹。  
“爸爸爸爸……”她叫个不停“妈妈……婆婆,多多……”  
多多,换她的意思就是哥哥。  
偶尔会情不自禁抱着她,小声说“露露其实有哥哥的,一个小哥哥。小哥哥都5岁了。”以前我就喜欢和夏鸥一起幻想,我们的孩子一定是个男孩。所以到现在我还认定她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子。  
“小多多小多多。”女儿就嚷。  
伤感一大片,满满是怀念。  
我已经是个35岁的男人了,早就过了那些迷恋风花雪月崇拜爱情的年岁,一心想到静静的生活了。  
两千零四年的的一天傍晚,我牵着已经4岁大的露露从公园里看河马。她妈最近迷上了打麻将,只要是别太晚回家我一般都不过问的。她应该有她的活动空间。我知道她是有分寸的,最多在输了百来块时来哭丧着向你撒撒娇要你补给她。  
小满一直都是个孩子,说不定以后还要跟露露撒娇呢。  
想到这里我就不自觉的带了笑。  
走到公园一偏僻的地方时,  
“爸爸我要汽水!”女儿叫到。  
“好的,露露看见哪里有汽水了,就告诉爸爸,爸爸给露露买。”  
“爸爸那边有卖!爸爸在那边!”小女儿用尽全身力气把我拽到一个路边的小摊旁。  
“露露这里哪是卖汽水的呀?”我皱着眉头说,注意一看,小摊桌子上摆着个小黑板,用粉笔字写着“凉虾每碗一元”  
我呆住了,我没想到在这么多年后还会看见这种不为人知的小玩意。我心里的湖立即决了堤,回忆带着酸楚一涌而至。  
那女孩在阳光下奔跑的影子竟那么清晰。我想我下意识地已经把她深种在心底。  
心底有个女孩叫永远,她站在初夏的阳光中,全身都毫不经意的散发着清甜。  
“爸爸这是什么呀?”  
“老板在吗?买两碗凉虾。”我叫。  
“哎!来了!”一位老妇女急忙跑过来,她本来坐在另一边和一大婶吹牛。我一叫她就来了,双手不停地在围裙上搓着。“两碗吗?好的!”  
然后利落的盛了两碗。  
女儿欢天喜地的吃,说爸爸真好吃爸爸真甜爸爸真凉呀!  
呵呵,我女儿说话不怎么会断句。  
我慈爱的看着女儿吃完,而自己实在不想吃,我害怕我吃掉的是思念。  
女儿吃完了后,心满意足的跟我走了,在路上还在问:“爸爸刚才那个叫什么呀真好吃。”  
“叫回忆。”心里苦涩得很。  
于是晚上女儿回去告诉她妈,她今天吃了两碗回忆。听得小满笑个不停。  
什么都不懂的人真幸福,我想。
 楼主| 发表于 2006-8-5 12:41:55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四、  
有天下班回家晚了点。刚下车就发现有人影在后面跟着。  
我怀疑是抢劫的,正想赶快进小区里。  
“何念斌!等等!”  
我转过身,惊讶的看着这个能一口喊出我名字的男人,牵着一个大约10岁的小男孩,男孩比较害羞,躲到他身后只露半个脸出来。  
“你是?”我实在想不出他是谁,隐隐觉得有些面熟而已。  
“我叫什么不重要。你快去看看夏鸥吧。”  
我想那时当我听见夏鸥的名字时,我眼睛都瞪圆了。我上下打量着这男人,衣着相貌都普通,年龄大概在50上下……我像看情敌一般的看了他十多秒,然后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我们公司,有哪个人不认识你何经理呢?”  
我更纳闷了。  
“能借一步说话吗?”他直接问。  
我知道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他要告诉我了,虽然戒备他,却忍不住心中憋了多年的好奇。把他带回了家,刚好小满带女儿回外婆家了。  
“喝茶。”递给他一杯,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哦谢谢!”他本来在环视我家,见我端茶了忙礼貌的客套起来。  
“你有什么事,说吧。夏鸥到底在哪里,她怎么了?”我心里一阵乱翻腾,我望了他身边坐得中规中矩的男孩“还有,这孩子是谁?”  
“何先生你别心急。我今天来,就是要你去找夏鸥的,我当然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你。这件事,也只有三个人知道。一个是我,一个是夏鸥,还有一个,就是害夏鸥不能脱身的男人。”  
我全身的细胞都集中在一起,我从没这么紧张又认真的听谁说过说,我埋怨他说得太慢,他不会知道这种本就放弃的事被重掀起我会有多心急。  
“希希你去看里面电视。”他对那小男孩说。  
孩子乖乖地进屋去了。经过我身旁时我注意到他那抹淡定的眼神竟如此熟悉。  
“先生你说吧。”  
“夏鸥是个好女孩啊!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他的开场白就差点让我落泪了。我多年来最害怕的就是误会了夏鸥。  
“我第一次见到夏鸥,她才16岁。可以说,我是看着她长大的。那么好的年龄,却带着副大人都做不来的表情。我从没看见过她笑,她说话很少。只是我眼铮铮的看着她被……唉,说实话那时心里真为她惋惜,一个女孩,被折磨得全身都是伤,老板不在时她还安慰我呢,她说李叔你别担心我的伤,用烧酒揉一揉很快就会好的。你瞧瞧,她有时说话真是连大人都要惭愧的。但是我们为别人做事的,又能做什么呢?我们也是拿工资吃饭要养妻儿的。哦对了,我是帮我们老板开车的。我做老板的司机都快20年了。”  
他喝了口茶,又继续说:“老板包养夏鸥的母亲其实只是个幌子,老板很喜欢夏鸥。就用她母亲做诱饵骗夏鸥上勾。夏鸥呢,你别看她一副冷漠的样子,偏偏又孝顺。于是,几乎每次老板回这边公司,都要把夏鸥叫出来。她才是个孩子啊,你叫她如何去开心去笑?而且每次老板叫她时,都是我出马的。有时我还真是不忍心。那么多年来,我都已经把她当亲生女儿般了。”  
原来他就是哪个司机。我说请您接着讲吧,这些夏鸥告诉过我。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接着说:“后来她母亲去世了,夏鸥本来对老板是理都不理的,但是又遇到了你。其实她完全可以走掉的,既然她那么憎恨老板。但是她依旧乖乖的每叫她就出来,唉,可见那孩子心里有多紧张你哟!”  
我不懂了。但是他在继续说我没好打断他的话。“你见过夏鸥哭吗?我只见过一次,就是在她怀孕的一个月左右。”  
“为什么?”  
“本来老板这个人也分不清是什么思想。但男人对女人……你知道的,有时也说不清楚。反正平时安全套都是准备齐全了的,而且从来都用了。但是有次老板几乎隔了三个月才回来,就没带。夏鸥连自己都不知道呐!后来我从老板口里听到,才赶快去告诉夏鸥的,那时她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所以说,那时她是很着急的,她自己也分不清孩子是谁的了。要知道你很喜欢那孩子,她绝不会杀掉你的孩子。但又怕不是你的,所以就离开了你。那段时间知道分娩都是我妻子在照顾她。都心疼她的身世。”
 楼主| 发表于 2006-8-5 12:42:0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惊呆了,这个傻女人呐!  
“直到孩子平安出世,是个男孩。她又急急地找你,只是看见你身边已经多了个女人了。小何啊,夏鸥待你不薄啊!孩子都给你带这么大了。”  
“她怎么知道孩子是我的?”我立即提出疑问,其实我早在看见孩子第一次那刹那就觉得有说不出的感觉。就好象看见父亲啊母亲啊之类的亲切感。  
“还记得那天你陪你女朋友逛街吗?那时其实我是去接她见老板去的。但是无意中遇到了你,本来都上了车的,夏鸥直嚷着说要再看看你。于是我一心软,就停车让她去了。等她回来后,手上拿着团粘着血的纸巾,激动得手一直抖个不停,说是你的血。”  
我想起了,那次被路人撞到了流的鼻血。  
“当天她就带着儿子去医院做DNA验证,结果真是你的孩子。得到结果那一刻,她抱着儿子笑了半天。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把孩子交给你。就走掉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连我都不知道。”  
我听得心都要停止了,手端着茶杯,一端就是两小时。  
他又喝了口润喉,接着说“直到今年6月的时候,她才脱人找到我,把儿子带过来,她人却没来。我求那个带希希过来的人告诉我夏鸥的情况,她开始死活不说,到今天早上我又去求她,她才告诉我,夏鸥本来在深圳的一个五星级酒店当领班的,日子虽然苦可带着可爱的儿子也还有个念头。两星期前一个住酒店的男人乘着酒性就去抱夏鸥,那孩子当然不从,一个失手吧大概,就把那男人给杀了。经过我也不是很清楚,本来这也算正当防卫,可是夏鸥把人家杀了,在浴室里把那男人的尸首用刀划成几大块!我想,那是她心里埋了二十多年的愤怒了。偏偏那男人是一大官的亲戚,所以,这刑就算最轻也怕是个无期啊。”  
当时忘了什么感觉,反正就是血液凝固了。  
“所以她就叫她那边最好的姐妹,把孩子给我送了过来。你看,这一大一小,真是造孽啊!我就是来,让你快去看看她的,哪怕见个最后一面也是好的啊,至少在她……总算有个亲人……”说到这时,这饱经风霜的男人竟然声音哽咽了起来。  
我忘记了要哭,我那时脑子是很不清楚的。  
“大哥,您告诉我,您老板是谁!”  
“小子,你以为你为什么在短短四年之内,爬上那么高的地位?害惨了夏鸥,你也有份!当然,另一个罪魁祸首就是刘光栋。”当他吐出这三个字时带着明显的恨意,我也呆了。  
刘光栋……**外企的总裁。  
而我只是他门下一个地区的经理。算起来也是给他打工的而已。我在短短四年间,从一个小小的科长走到今天,我曾经还那么得意自己的天才。没想到竟是一个女人,用屈辱甚至生命去还来的。  
我缓缓的进屋去,一把抱住孩子,我的亲儿哪!竟然长到10岁了才见到父亲!我都对你母亲做了些什么啊孩子!  
我把头深深的埋入他怀里。  
晚上我一夜没睡,订了第二天一早的飞机。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妻子,她哭得惊天动地然后一再表示一定会爱儿子多过爱女儿。  
然后第二天我就直飞深圳。  
夏鸥,好女孩,我来了。你别怕呵!  
三年后的清明节,我一如既往的带着妻儿来到这里。全家每人都对躺在里面的女人几拜。  
夏鸥当时一定不怎么难受就过去了,夏鸥是执行的枪决。  
她一生都活在悲苦里,或许这是让她最轻松的解脱。  
“哥哥,里面是什么人?”女儿问儿子。  
“是母亲。”  
“可是妈妈在这里呐!”  
儿子望着天,泪水在他眼眶里转动却没流出。他有一双如他母亲一样的纯白干净的眸子,时常带着他母亲一般的安静。  
“这个是天上的母亲。”儿子说。  
妻子是个敏感的动物,她又在我身边悄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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