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展览岁月

jack_lj99

第一章

“泰戈，你好啊！我是张海洋，在忙么事啊！”

接通手机，一个有点低沉，但是柔和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在听筒里响起。

“呵呵，拐子，好久冒联系了！在做个标书！最近还好吧！”

听到这个声音，泰戈急忙关掉笔记本的扬声器。对这个声音，泰戈很熟悉，平时虽然联系不是很多，但都是晚上才听得到，这一次在工作时间出现，他有种预感，会不会…？克制住内心的激动，用一种稍显高兴但是很平静的语气回答。

“忙！这一段时间特别忙，世界电信展准备工作开始了。刚刚把招标文件做好，邀请你们公司投标。”

电话里面的声音大了一点，也有压抑不住的兴奋，但是更多的是中年男人的从容。

“啊！哈哈…好事啊！有么要求撒？”   

泰戈期待已久的好事到来，电话里面，他得声音显得很是兴奋，洪亮、开朗.。不能不兴奋，要知道，为了这个电话，泰戈已经努力了一年多。

“要求都写到招标书里面克了，你仔细的看哈子！我先给你们打个电话通报一下，等会发邮件。这回共邀请了5家公司投标，今天是8月14日，这个月底把投标书跟我们以快递的形式寄过来。展位面积270平米，展览会搭建时间是11月20号到12月3日，展览时间是12月4号到8号，地点是在香港亚洲博览中心。电话里面就不多说了，我还要给其他公司打电话！”

“好，我等您家邮件！”

泰戈调整了状态，极力压制着兴奋，在电话里表现出在张海洋面前一贯的沉稳。

“恩，那你先忙，我挂电话了。”

“呵呵，拜拜！”

“拜拜！”

挂掉电话，坐在办公桌前，泰戈双手紧握，脸憋得通红，眼神兴奋，大脑在瞬间似乎有点短路，茫然的转动了几下，很快想起是有个投标，极力的克制住自己，把笔记本的扬声器重新打开，调到最大，换了Beyond的专辑，然后整个人随着音乐的节奏抖动起来。



在去上海之前，泰戈对上海这个城市一直有一种神秘感和畏惧感。

记得第一次去上海的时候，那是1996年，泰戈还在大学读书，年底全班到上海宝钢实习，接送的班车到了即将要生活两个月的宝钢招待所的时候，泰戈还没有一点感觉，因为周围的绿化莹然，几栋四层楼高，七八十年代的红砖房矗立在眼前，空气洁净，在带头的老师强调了这就是宝钢招待所的时候，泰戈才犹豫着接受了。这一切源于两个星期前在武钢的实习经历，还没有进入青山区，老远就可以看到天空中灰蒙蒙的一片，与这里相比，完全是两种环境。后来听宝钢的接待人员介绍说，宝钢的车间都建在地下，泰戈才释然，但是仍然有很大的质疑，要知道武钢的很多车间高度都有几十米，直到后来进入到还在施工的新车间时，才完全解除泰戈的疑惑。但这种深埋于地下的厂房同时也让泰戈多了太多的感触。

第二次到上海是1997年上半年，单位派泰戈到浦东学习，那时候的浦东还处在上海人“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间房”的时代，到处都是正在建设中的高楼大厦，整个就是一个大工地。在上海两个星期，泰戈住在浦西，每天坐公交车到浦东，每天往来的一个半小时中，这个“大工地”给了泰戈太多的震撼。

就是这种感触和震撼，让泰戈对上海产生了畏惧，产生了神秘，潜意识里面产生了向往。导致后来泰戈准备在深圳开公司的时候，天联展示的老板一句“我到上海是第二次创业，希望你过去帮我”，泰戈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而到年终结算的时候，还是老板一句“我从没有想过去兑现这个承诺”，泰戈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在上海开办了自己的公司，辞职是在2004年12月26日，泰戈永远会记得这个日子。

尽管泰戈来到上海只有短短的一年时间。

办完离职手续后，泰戈给她发了个短信：我辞职了。

二十分钟后，有短信回复：喔。我刚才在开会。马上要过年了，等到放假的时候辞职不是更好吗？

泰戈没有回复，现在的心情，他不想给任何人解释。

辞职后，刚开始的一段时间，泰戈很茫然。

干什么呢？

回深圳？

是自己放弃了香港的合作伙伴啊，来上海后，准备合伙开公司的香港人给自己打过一次电话，告诉他自己来了上海，明确的拒绝了，相信对方对自己肯定失望至极。

留上海？

这个时候，泰戈才发现自己在上海似乎完全没有根基，这个阿拉和侬的城市是个很现实的地方，到处充满冷漠。记得来上海之前，问过在江城的一个上海朋友：该怎么与上海人相处？朋友思考了一分钟，回答了两个字：实力！

可是自己来上海还不足一年，有实力吗？泰戈相信自己有，在这一年中，很多的客户与公司合作过一次后，往往第二次都会直接打电话给自己，甚至有客户在公司跟踪一段时间后，有什么信息往来都是直接找自己。这些说明自己还是由很多的优点的。其实在这一年中，泰戈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机械，当成一个不用上油的永动机，身边的人都说他是工作狂。最典型的例子是，到上海半个月后，他把留了30年的长发理成了平头，因为每天早晨起来要花时间去梳理，去造型。

泰戈在决定一件事情的时候，不是一个喜欢思考很多的人。总觉得按别人所说的“不想成功，先想失败”，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做事情，想那么多干嘛，任何事情都会有正反的两面，泰戈坚信事情的两面性是同时存在的，你享受欢乐的同时，实际上痛苦也在伴随，它们是同时存在的，看你怎么去把握。他是一个简单的人，决定了一件事情，就会百分之两百的投入去做，这一点在让他享受了很多的快乐，但是也让他在后来遭受了人生中最大的失败，当然了，这是后话，起码目前泰戈还在思考自己的出路。

泰戈决定开公司。

辞职离开的时候，泰戈口袋里面有了28000元。

开公司？
开公司！

泰戈算了一笔账：
公司注册（50万注册资金）   1500元
一年的财务费      300元*12=3600元
租房           2500元*12=30000元
但是可以找个一个月一交的房东，这样争取前期做几个小单，还可以支撑几个月。
电脑    台式机一台        4000元
专门用来做设计，以后赚到钱了再添置新的，
传真机  旧货市场淘一个     500元
    泰戈周末逛旧货市场时无意中发现的。
打印机  买台新的           450元
每月个人生活费            2000元
设计师       暂时请兼职，做成了单子赚到钱后再请专职的，在上海的一年，泰戈也认识了几个设计师，关系处理得不错。
文员                      1200元
    在办公室接电话，发邮件，到展览馆、组委会办手续，对外收、发、送送资料。
……

算一算，第一个月最起码要支出16000元，然后从第二个月开始每个月固定支出在6000元左右。紧打紧算，口袋里的钱能够支撑3个月。

泰戈感到形势比较严峻，但他是一个乐观的人，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他计划先把公司注册下来，然后租房，买个传真机，请朋友帮忙做个电子画册，至于其他的支出，等到接到单子后再一步一步实施。马上春节了，春节后还有两个月的淡季。钱要紧点用。

算完帐，泰戈开始分析市场。

原来公司的客户，泰戈不想去理会，虽然老板对不起他，但是泰戈还是遵守一份基本的职业操守。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原公司的客户大部分都是来上海后，公司新开发的，这些客户参展最早都是在5月份，现实的问题是生存。不过，泰戈还是准备在春节期间给部分之前合作得很融洽的客户打电话拜年，告诉他们自己离开了，至于他们到时候怎么选择，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事实证明，上海是一个非常现实的社会，你在一个平台上的时候，一年也许可以接到1000万的项目，但是选择自己干的话，如果没有特别的机遇，第一年能够接到300万的项目就已经是很不错了。何况泰戈的第一年与300万还有很大的差距，当然，泰戈在上海的第一年中也没有接到1000万的项目。

上海光大会展中心的眼镜展，上海新国际博览中心的华交会和地面材料展，是春节后上海的几个传统大展。这两个展馆，泰戈在过去的一年中去得比较多，准备从这三个展会开始。刚到上海的时候，泰戈参观过这三个展会，眼镜展听说很滥，价格拼得一塌糊涂，过完春节就开始了，时间太紧，估计没有什么希望，先放一放。华交会的搭建商很多都是长期的，参展商很多也是组团参加，也有难度，那么就以地面材料展开始吧。首选地面面材料展，然后是华交会，再次是眼镜展，最后是其他春节后的展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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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浦东花木路、龙阳路，泰戈选择在这里租房。花木路属于新兴小区，走到新国际也就不到十分钟的路程，龙阳路靠近地铁站，交通方便。通过房产中介，要交一笔中介费，第一个月房租的35%，2500元就要875元，这是规则，但是这笔支出不在泰戈的计划这内，是泰戈最初做计划的时候疏忽了，但是泰戈不想再坐这份额外的支出。每天泰戈出入在这两个路的附近各个小区找房，同保安们套近乎。

最初，保安很讨厌这个乡下人，上海人把所有的外地人都称为乡下人。但是泰戈的死皮赖脸，反而和部分保安成了朋友，最起码他们不再拒绝泰戈进入小区。在上海，保安都是保安公司派出来的，他们拥有上海市户口，生活在社会的底层，大部分都是没有什么特长的人，年龄在40多岁，按照上海市政府文件规定的最低生活保障，拿着最低的工资，不知道他们是因为收入过低而自卑还是因为自己是上海人而自视甚高，初次接触都普遍的看不起外地人，其实他们生活很简单，想法一般也很单纯，看不起外地人只是外表，更多的是嫉妒，外地人把他们挤得只能是去作保安，理解了他们的心态后，在与这些保安交往的过程中，泰戈经常想起来上海前那个上海朋友同他说的实力二字。这种实力泰戈的理解是不仅体现在专业技能上，还体现在心态，以及人际沟通能力上。

经过几天的交往，这些保安为泰戈提供了各种租房信息，供泰戈去甄选。这一天，泰戈还在浴场里睡觉，辞职离开快一个星期了，泰戈每天都在一个浴场过夜，这个浴场洗浴25元，过夜再加15元，有个保安打来电话，说他们小区有人正在搬家，你有时间的话赶紧来看看。泰戈觉得这是个好消息，赶紧起来，打个车直奔那个小区，这是一周来，泰戈第一次打车。

泰戈赶到的时候，原租户已经收拾完最后一件物品，正准备开车离开。经过沟通，了解到，这个房子是两室两厅的，户主是江苏省某国税局的局长买的，整个单元，1-16层都是他的，准备在合适的时机卖出。原租户是他朋友的朋友，小夫妻两在上海开了个网络公司，因为公司的发展，准备搬到中山公园附近，这间房已经重新在附近的中介做了登记，卖也可，租也可，租金2500元。

这个价位和泰戈心里价位相同，但是泰戈还是和对方进行了谈判，希望2000元租下来，一开始对方咬着2500不松口，但是泰戈反复强调说我们直接交易，不通过中介，首先就省了一笔钱，再者，自己很简单，到上海时间不长，不会和乱七八糟的人交往，就是自己住，做点小生意，不会给那个局长惹麻烦，再通过泰戈最真诚的笑容，达成了这桩租房协议，2200元每月。在谈到付款方式时，泰戈再次拿出死皮赖脸的精神，不断的重复前面的额理由，也许原租户被泰戈的“真诚”感动，也许是因为他们急着要走，最终答应了泰戈的要求，房租交一压一。晚上，泰戈自己一个人庆祝了一下，在往日盖浇饭的基础上多加了一个5元的鸭腿。

原租户走后，泰戈再次赞叹自己眼光的高明，房间收拾得窗明几净，看不出只有70几个平米，每个房间都有双制空调，宽带还可以用半年，原租客告诉他，半年后直接交费就可以了。看过房子后，泰戈做好了计划，一间房做为自己的卧室，初期还可以做为集体宿舍，房间内再住两个人没有问题，另一间房先作为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将来公司人多了的话，还可以加3个人，客厅作为业务室和工程办公，挤一挤可以坐8个人，餐厅作为接待、会议用，厨房做为茶水间，自己还可以做做饭，卫生间有电热水器，花洒浴头，到时候员工熬夜或进馆累了，回来可以洗个热水澡，泰戈为自己的计划弱弱的得意了一下。房子很现在很空，铺有木地板，墙面很干净，厨房里面一点油烟都没有，泰戈恶作剧的想象，这对夫妻一定他妈的很懒，每天吃饭肯定是开着君威到处找可以小资的酒吧去吃盖浇饭。妈的，老子赚了钱，一定要吃遍上海所有的盖浇饭，把平时一个月才吃完的咸菜一餐就吃完。可惜的是，到离开上海滩，泰戈这个愿望都没有实现。

当天下午，在保安的指点下，泰戈去附近的市场买了两套高低床，订做了一个一米二宽，两米四长的办公桌。在浴场歇息的这几天，泰戈发现浴场里面的那些靠床并不是很难睡，虽然半夜有点吵。在上海的几年，泰戈一直以古人头悬梁，锥刺股，卧薪尝胆的故事来激励自己，以至于后来空手离开上海回到老家，父母的一句“没有变坏”的评价几乎让泰戈当场落泪。在上海的几年，这幅高低床一直伴随着他，那张办公桌后来则被泰戈托运回老家，成了他的书桌。

给早就定居在上海的高中同学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忙以他得名义装两个电话，同学很爽快的答应了。两个工作日，电话装好，办公桌也送来。

晚上，一个人在空空的房子里，泰戈又给她发了短信：

我在龙阳路地铁站附近租了房子，现在房间很空，只有我和下午买的两套高低床。

很快，短信回复过来：你买那么多床啊？

泰戈：嘿嘿…….。

这是一个在上海工作的女孩，两人从来没有见过面。泰戈不知道她是哪里人，干什么的，多大年龄，长得怎么样也不知道。

两人的认识很偶然。

一天，泰戈收到一个陌生的QQ号申请，他没有立即同意，而是问对方是谁？对方回复说，不认识你，就是随便找个QQ号聊聊。泰戈觉得有点意思，就同意了。聊了几句，对方没打招呼就下线了。让泰戈感到好笑。

过了差不多十天，泰戈看到这个号码在线，主动的挑起话题：

喂，美女，你很没有礼貌喔！

对方回复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上回你招呼都没有打就跑了。是你先找我聊天的。泰戈再加上一个愤怒的表情。

喔，这样子啊，对不起喔。对方很不好意思。

哼！泰戈回复了一个字。

对方发来一个猫拍着小鸡的图像。似乎似乎要安慰泰戈。

泰戈有点愤怒了。发过去一个美女扇男生脸的动画。

哇，原来你是女生。加上一个捂着嘴偷笑的表情。

一时间，泰戈真的愤怒了，发过去一个男人把对手打得头破血流，鲜血四溅的动画。

你好暴力，好性感，好有男人味啊，我喜欢。

紧接着发来一个涂满鲜红口红的女人嘴唇。

泰戈彻底败了。发过去一连串的省略号。

小样，跟我斗！

泰戈彻底无语。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在屏幕上回复过去大量的软七八糟的字母和符号

一个有着嘲笑的面孔，大的，牙齿逐渐掉落的图案出现。

泰戈痛苦的点燃一支烟，深深的吸了几口。不再理会对方。

又过了一个月，双方都没有联系。

这天，泰戈正在办公室整理客户资料，对方发来信息：今天是我生日。

生日快乐！对上次的遭遇泰戈还心有余悸，知道对方不好惹，尽量用简洁的语言。

生日总是一个人在过，唉！对方似乎很忧伤。

要不，我陪你。泰戈好了伤疤忘了痛，开始挑逗。

是吗？我又不认识你。

一回生，二回熟嘛！

喔，哪谢谢你了。加上一个笑容。

两人在QQ上聊了一会，泰戈尽量的克制自己，不要发过去什么刺激对方的语言，他可不想再次愤怒。通过聊天，他知道了对方叫王静，比自己小一岁，但是做什么工作的就是不说，手机号码也不告诉他，但是要了泰戈的手机号码。

泰戈提出送花给她，祝她生日快乐。她答应了，但是希望泰戈表现出足够的诚意，送到她单位里来，趁机，泰戈问她做什么工作的，王静说自己是做财会的，然后告诉了他地址。

泰戈认为自己有了进步，获得了更多的信息。掩饰不住急切的心情，匆匆忙忙向老板请了个假，小跑到附近的花市买了一簇玫瑰花，打了车直奔王静说的地址。

顾不得电梯内外异样和好奇的目光，泰戈带着愉悦的心情直奔16楼。

泰戈耍了个小心眼，对前台说是帮别人送得，总目睽睽之下，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我们公司没有叫王静的啊。

她对我说的就是这个名字啊，错不了的。

你再问问送花的人，是不是搞错了。

不会搞错的，就是这个地址，就是这个名字。问谁去啊，只能问自己。
……
前台小姐的态度由一开始的欣赏和羡慕变成了后来的厌恶和不耐。

你再问一下你们财务室，好吗？泰戈知道自己被再次玩弄了，但是还带着一丝侥幸。

喂，你们财务室究竟有没有人今天过生日啊，有人送花过来了。拗不过泰戈，前台给财务再次打了电话。

她们还是说没有，不过叫你你等一下。前台小姐气呼呼的对泰戈说。

泰戈很懊恼，想赶紧逃走。

五六个女孩子嘻嘻哈哈的走了出来，看着泰戈的眼神都是怪怪的，一个高个子的女孩对泰戈说，我们这里没有人叫王静，今天也没有人过生日，你还是走吧，要不然我们报警了。上海人好像自我保护意识都很强，与陌生人发生争执的时候，动不动就是我要报警。

泰戈长嘘一口气，很生气很无奈的对前台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花就送给你作为我向你的道歉吧。然后转身朝门外的电梯走去，这一刻泰戈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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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泰戈的创业生涯正式开始。为了庆祝，当晚，泰戈拉着那个给自己报信的保安到附近的大排档上腐败了一回，用去了68元钱。

在旧货市场淘来传真机，公司就正式开始办公了。

公司注册的事情早在辞职的第二天，就已经委托一个朋友的亲戚去办，因为是朋友，朋友的亲戚主动的提出只收1300元。这几年在上海注册一个50万注册资金的展览公司很容易：委托中介，1500元钱，10天时间全部办好，每个月300元服务费帮助做账报税。

但是给公司取名字倒是花费了泰戈一些精力，开始给的5个名字，朋友的亲戚在工商查询后说有重名，然后又给了5个名字，还是由重名。晚上，泰戈想着究竟给公司取个什么名字呢？胡乱手边的道德经，无意中看到……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

嗯，和其光，同其尘，不露锋芒，与世无争的方式去开公司。不错，老子不是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吗？那我就取名叫同尘吧。第三次查名，泰戈只提供了一个名字，就是上海同尘展览展示有限公司，朋友的亲戚在泰戈的坚持下苦着脸去了工商局，其实泰戈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幸运的是这个名字这次通过了。

取这个名字，泰戈是有想法的。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泰戈的理解是不争就是争，你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不争，众人不会把你当成竞争对手而重视你，自己则无形中避开了别人的锋芒，那么该得到的利益自然就得到了。

公司注册很快，在搬家后的一个礼拜内，就搞定了。而公司的业务在查名通过的那一天也正是开始了。时间很紧，辞职是在圣诞节之后，元旦之前，离春节只有一个月的时间，等到搬家、工商查名、申请电话全部搞定，已经是1月5日了。虽然地面材料展的参展商联系的有几个意向，，但是还没有发来招标书，而泰戈还沉浸在自己开公司的兴奋之中，没有太大的危机感。

每天上午起床后，泰戈自己煮几个糖水鸡蛋，就着面包，算是早点，中午就叫外卖，固定的番茄炒鸡蛋，6元，不是泰戈不愿意换口味，而是这是最便宜的荤菜，这个时候的上海，青菜比猪肉还贵。晚上则是不是犒劳一下自己，回锅肉盖浇饭，12元。

每天上午9点半开始给潜在客户打电话，一个半小时，到十一点，半个小时整理好记录，给客户发自己的公司资料，公司简介和附件电子画册，电子画册是朋友帮忙做的，很简洁，里面的案例有的是泰戈以前负责过的，有的是网上找的，有的是那个朋友推荐的。侵犯版权，笑话，我只是想吃口饭而已。试想，送外卖听到老板叫唤，把外卖放在餐馆的台阶上，回头进去，那餐馆门口的乞丐还不把这份外卖吃掉啊。我现在就是一乞丐。把自己说得伟大一些，资本的原始积累阶段都是赤裸裸的掠夺。每次听到身边的人说侵犯设计版权时，泰戈就这样安慰自己。

然后打开陈安之的成功之道光碟，开始学习，到十二点半，叫外卖。边吃外卖，边在网上看看小说，或靠在椅子上闭一会眼。

到下午两点，继续打电话，或整理这些年积累下来的资料，泰戈有个习惯，在工作中很注意收集各类资料，不管有用的还是没有用得，只要与展览相关的就会收集。比如说，在那家中国最有名的展览公司工作的时候，虽然没有被派到新加坡参与总部的培训，但是他把参与培训的同事的资料全部复印了一份，用来自学。那份资料用A4纸张复印，厚度可是达到20多公分，后来走到哪，泰戈就讲这份资料带到哪。又比如说，以前到展会拿会刊，都会拿两本，一本给公司，一本自己收藏，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公司的那本，同事接来接去，自己想看得时候经常找不着，纯粹是为了自己方便。没有想到现在起了很大的作用，成为公司业务起步的基础。

这家中国最知名的展览公司叫世华展示，总部在新加坡，在全世界都有分公司，是最早进入中国国内的几家外资展览公司之一，在市场竞争中，别的公司水土不服纷纷倒下，他们却发展的越来越好，在中国内地有六家分公司，在部分省会城市还设有办事处，行业内尊称世华展示为中国展览业的黄埔军校，有些展览公司甚至在招聘员工的时候，直接加上：有在世华展示工作经历的优先。泰戈就是在世华展示深圳的分公司。世华展示每年都会从全世界各地的分公司抽调一批员工到总部去培训，这也是他们能够站在世界前列的主要原因之一。

搞么事咋，深更半夜打电话。

电话哪头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这是泰戈的一个老朋友，叫林翔。泰戈在那家全世界知名的展览公司工作的时候认识的，隔壁一个大型电子厂的员工，是泰戈一次到附近歌厅唱歌时认识的，两人都喜欢台湾歌星张宇的歌，有天晚上两人都无意中点了同的几首歌，拼了起来，相互欣赏，就此认识，两人相比，泰戈的声音低沉、有磁性，和张宇的声音很像，林翔则是唱歌的时候表情和动作，表现出来的神态和张宇很像。经过攀谈，两人同年，并且还是同一个城市的老乡，交往一段时间后，两人关系很好，又一次两人从松岗回官井头时，看见小偷偷身边人的钱包，和小偷打了一架，头皮血流，但是更加奠定了两个人的友谊，交往亲密后，两人还经常一起到深圳平湖去找小姐。虽然后来泰戈到了上海，但是两人的关系并没有疏远，相反还随着相处距离的增加，两人每次的电话沟通，都会谈些人生的理想和个人的发展愿望，不再像以前那样在一起就是嘻嘻哈哈，谈喝酒，谈唱歌，谈小姐。

个棒棒样的，这么早就睡了。才几点钟撒。

泰戈调侃道。

几点钟了，一点多了。明天还要上班。

电话里面声音大了起来，不耐烦的声音稍微缓和了一些，但是还是有些不高兴。

好，好，好！不吵您家睡觉，我挂电话了，你继续睡！

泰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确实太晚了，即使深圳的夜生活会到很晚。

嗨，有么事您家就直接说，深更半夜不会是么好事。

林翔嘘出一口气，朦朦胧梦的说道，情绪已经平静下来。

上回听你说你姐姐在北京哪及公司做市场，问哈子她们今年的参展计划。

泰戈很简短的表明自己的来意。

跟老子滚，这点屁事深更半夜打电话。你自己跟她联系，138xxxxxxxx,老子要睡觉了。

声音陡然间一下大了起来，充满了不耐烦，快速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泰戈摇摇头，苦笑着也挂了电话。

平时两人联系都是晚上十二点以前，林翔一习惯是凌晨一点左右睡觉，泰戈来上海后，两人通电话不超过5回，偶尔发个短信。今天晚上泰戈睡不着，本想找他聊聊，没有注意时间，贸然就打了电话，听到林翔不耐烦的声音，虽然知道他不会往心里过，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临急之下，扯了个由头。其实早晚要打电话给林翔，问他姐姐的事。

辞职后，泰戈只给林翔发了个短信：我辞职了，准备自己干。
林翔回复了三个字：好好干。

到年底了，公司一直在加班，每天工作都非常累。接到泰戈的电话的时，林翔刚刚睡着，被电话吵醒，很不耐烦，转念一想，这哥们前几天发来短信，说自己干，这么晚肯定有事，但是听到泰戈的问题，差点崩溃了，这么个问题要这个时候打电话吗？挂完电话就气呼呼的躺下了，心里琢磨着明天怎么样把这小子狠狠的贬一顿。

上午九点半，按照林翔给的号码，给他姐姐打了电话。

雯姐，你好！我是阿泰！

阿泰？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疑惑的声音。

我是林翔的朋友……。

喔，想起来了，林翔刚给我打电话了。你是泰戈，对吗？电话俩年的声音很平静。

呵呵，是的！

你什么时候过来北京吧，到时候见面谈。泰戈楞了一下，早先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太干脆了。

喔，好，我订了机票就给您打电话。

好的，拜拜！说完电话就挂了。

拜拜！

挂完电话，泰戈楞了足足5秒钟，这个姐姐也太干脆了吧，怎么和林翔一个德性啊。紧接着一阵狂喜，邀请我去北京，肯定有戏。泰戈没有向林翔聊过雯姐的性格，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是第一次和雯姐接触，简短的电话，让泰戈在惊喜的同同时，有些不相信这是真的，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太顺利了吧？再看看电话，没错啊，再回想刚才的对话，不是做梦啊。简短的对话，让泰格认识到雯姐会是一个行事干脆，简练的人，电话的语气判断不出别的信息。

先打电话订机票吧。说做就做，这是泰戈一向的风格。订了第二天上午上海飞北京的国航CA1590，上午八点五十五出发，十一点一刻到北京。上海飞北京的机票一向都是折扣很少，八折的机票让泰戈有点意外，虽然这900元不在资金计划之内，但是雯姐的事情也不在计划之内啊。

雯姐，我订好机票了，明天上午八点五十五出发，十一点一刻到首都机场。

喔……，我明天去接你。

不到半个小时，再次接到泰戈的电话，雯姐明显的感到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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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嘿，老雕，我明天到北京。

好，呆几天，公事还是私事

私事，两天，明天去，后天回。

晚上就住我家，别住宾馆了，省点钱。

好！

这是泰戈的一个老同学，从初中开始到大学，都是同一个学校，泰戈还记得初中一年级的时候两人同桌，初中二年级老雕坐在他后排，有一回上课的时候，泰戈回头和老雕同桌的女同学聊天，结果被老师发现，误以为是老雕在聊天，把两人罚站了半节课。

大学毕业后，老雕分到北京一家大型的国有企业，干了半年，老雕就放弃了铁饭碗，进了一家中外合资的杂志社，去追寻他得文学梦。没有想到，在实现自己追求的同时，他还在事业上获得了丰收，十年的时间，做到了这家杂志社分社的社长。

虽然两人最多春节的时候见见，但是两人都很重情义，因此电话里面没有客套话。

给雯姐打完电话，泰戈收拢情绪，继续每天上午的工作，打电话联系地面材料展的客户。

您好，请问李总在吗？泰戈的声音里洋溢着热情。

你找哪个李总啊？电话里传来疑问的声音。

市场部的。泰戈很肯定的回答。

市场部没有姓李的。对方的回答也是肯定的，带点不耐烦。

没有？我是按他名片上打过来的啊！泰戈一副疑惑的样子

那你打他手机吧。对方缓和了一下。

打了，一直打不通。泰戈似乎很委屈，小心翼翼的回答。

昨天晚上打到现在。为了证明，泰戈补了一句。

你有什么事吗？不会又是做展示的吧。

呵呵，有事，肯定是有事。泰戈的意图被对方直接揭穿，大脑极力思索着应对的办法。

什么事，你说，看我能不能帮你。对方好像经常接这类电话，开始有点漫不经心。

这样子的，我这里是上海同尘展览，去年上海地板展的时候，在现场和李总聊过，彼此感觉还不错，当时他邀请我们参加今年的竞标。

实在是想不出其他什么更好的办法，泰戈只好一本正经，声音里有意加多了一些低沉和磁性，希望能够感染到对方。

你们这些展览公司的啊，就像苍蝇，无孔不入……电话里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奈。

呵呵……，那麻烦您帮我转一下。泰戈有点愤怒，郁闷，但是觉得有戏，不然对方不会骂人啊。故作带点委屈和小得意的声音配合的笑了起来。

算了，本小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你打这个电话……，找张晓丹。

嘿，谢谢您啦。您一定长得很漂亮。感谢的同时，泰戈拍了一句马屁，很直接。

干嘛？电话里面的声音一下子警觉起来。

别，别，别，您别紧张。我只是听到您的声音很优美，听着很舒服，想象着您也一定很漂亮。

哼，那是！本小姐还有事，挂电话了啊。

嘿嘿嘿，稍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啊？电话那头明显的不耐烦。

能不能留个QQ号给我啊？泰戈媚笑着，小心翼翼的。

不可以。说完就挂了电话。

在打这个电话前，泰戈手中只有一本上一届的会刊，所谓的李总完全是杜撰出来的，只是泰戈的一个理由而已，作为一个沟通的桥梁。在业务销售中，泰戈有一个信条，适当的谎言是必须的，与客户交流，十句话中，只说一句谎言，其他都是真实的。谎言离现实不能相差太远，真话则不能离当前的业务太近。当然，有一个前提，就是这个项目自己有把握去完成。

从北京回来后，泰戈再次打电话给前台，还是要到了对方的QQ号码，知道这位前台小姐叫王楠，通过王楠，泰戈了解到了对方这次招标的全部过程，和竞争对手的基本情况，最后拿下这个公司12万的特装展台，而自己只是送了一套价值600多元的化妆品给她，这个项目的最终成功，还有给张晓丹8000元的业务费和以后长期的合作。王楠是前台的工作人员，平时接到很多这样的电话，一般都是直接拒绝了，那天听到泰戈声音很好听，很有男人的磁性，一种好奇心理驱使她和泰戈聊上了，这是王楠后来在QQ聊天的时候告诉泰戈的。

但是泰戈受到启发，在后来的销售人员招聘上，都会强调女孩要求声音甜美、真诚、或男孩要求或低沉带有磁性，有感染力这和亲和力些条件，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销售部每天上班的第一件工作，就是读20分钟的散文，要求声情并茂，有感染力。泰戈认为，展览销售工作中，电话销售是基础，面对面的沟通可以通过个人神态、气质、动作去吸引对方，给自己加分，电话沟通则只能通过声音去吸引对方，打电话时，要想象对方就坐在自己的对面，该有的表情要有，该有的动作也要有，只有这样才能增添感染力，在电话里面显得自然和亲切。

好心情总是伴随着好运气，当天泰戈打了30个电话，有8个电话愿意接受同尘展览参与投标，其中有三个客户当时就发来了设计要求，预算上限总共为45万。明天周末，正好请朋友帮忙做做设计。给三个朋友打了电话，先付500元，如果中标按照合同扣税后的3%提成拿设计费，最低2000元，设计后做两次修改。朋友多了，路好走，不知道是那首歌里面唱的，泰戈得意的想。按照上海的行情，这种特装展台的兼职设计一般首付都是1000元，提成按5%，修改1次。

总结完一天的工作，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泰戈头昏脑胀，浑身乏力，懒得动弹，躺在大班椅上躺了半个小时，强迫自己起来，走到小区楼下的那家经常去的福建沙县小吃店。为了今日的成功，泰戈再次庆祝了一下，多叫了个鸭腿，再加一瓶二两的劲酒，泰戈喜欢这种带点甜味的补酒。

回到办公室，准备好行李，将手机闹钟调到凌晨5点，5点半，6点，将自己放到在床上，躺下的那一瞬间，泰戈觉得自己的腰都要快断了，然后一种强烈的舒适感向全身蔓延，很快泰戈就进入了梦乡。

睡觉前，泰戈还是给她发了一个短信：

明天我去北京。

喔，坐火车还是坐飞机啊，北京很冷，注意保暖。

不到五分钟，短信就回复过来。此时，泰戈已经进入了梦乡。今天一天几十个电话，已经让他耗尽了脑力和体力。

送花事件发生的当天晚上，泰戈接到一个电话。

哈哈…，你还真送啊。侬港都啊。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娇笑连连的声音，很好听。

下午回到公司，泰戈的气就已经消了，觉得自己太鲁莽了。现在接到这个电话，听到好听的声音，又燃起一点希望，也笑着说：

你这个玩笑开过了。
对不起，本来只是同你开开玩笑的，没有想到你还真的送。那个财务是我同学，晚上我过生日，她告诉我今天的事，我才知道。对不起喔！哈哈……

听不出来对方是真的说对不起还是言不由衷，泰戈是一点怒气都没有了。现在只是因为声音好听，才与对方聊聊。聊过几分钟，就挂了电话。

后来，在QQ里面，两人又聊过几回，但是王静始终不愿意见面，也不接电话。要是泰戈发短信的话，就简单的回复几句。时间长了后，泰戈放下以前那颗骚动的心，把对方看成一个不见面的朋友。自己有稍大一点的动静，就给对方发个短信，王静似乎也很喜欢这种沟通方式，从来不主动给泰戈发信息，但是对于泰戈发来的短信一般都会回复过去，超过半个小时就不回了。

偶尔，泰戈发短信说：

你的声音很好听，我想再听一下。

王静就打个电话过来：

现在听到了吗？

听到了。泰戈回答。

挂了。说挂就挂了。

整个床吱嘎一声，一个鲤鱼打挺，泰戈翻身而起。

啊…，痛死我了。

头撞在上铺的床板上，一阵剧痛。吸了一口凉气，泰戈赶紧看手机，操，他妈的，已经6点半了，这闹钟咋就没响呢。其实是自己睡得太死，闹钟响了不知道。匆匆忙忙，泰戈起身，穿上衣服，上海的冬天很冷，为了省钱，泰戈没有启用空调，平时都是八点多才起来，没有感觉太冷，今天起得早，穿好衣服后，泰戈仍然打了几个喷嚏。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去机场。

到机场办好登机牌，已经过八点了，幸好早晨人不多，不用排队，按正常速度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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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同尘制作专业展览展示制作工厂，1000平米厂房，离武汉新城国际博览中心20分钟车程，14年展览制作经验。
刘先生 18062606033  QQ：807686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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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沙发！故事很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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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期待下文

沧海冰茶

很好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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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首都机场出来，泰戈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北京真他妈的冷，比上海冷得太多。泰戈直奔停车场，刚才在机场内部已经与华姐通了电话。北京似乎刚下过一场雪，不是很大，但是足够铺满大地，红色PASSAT在停车场显得很突出，停车场里面的车大部分都是黑色的，也有白色、黄色、蓝色和其他颜色的，红色的最少。

一眼就看到一个高个子的女孩站在一辆红色车旁边，向出口张望。应该是她，泰戈直接走过去，走到附近，拿出手机，正准备拨号。

是阿泰吗？
那个女孩用普通话笑着询问。

哈哈，华姐，我是阿泰。
听到声音和电话里面的那个声音一样，泰戈知道找对人了，很高兴的紧走几步，伸出右手。

上车吧，车上再聊。
华姐伸出手轻轻的点了一下阿泰的右手，也笑着说。

车上的暖气一直开着，很暖和，车内的陈设很简洁，没有特别的布置，但是一股淡淡的女人香水味直沁心脾，让泰戈感到很温馨。

华姐，您家搞得太客气了，还自己开车来接我。
泰戈很客气的对华姐说道。

那个叫你是小翔的狐朋狗友哩。为了你他还专门给我打电话，这可是头一回。
华姐的话语中带点调侃。

嘿嘿…….听到华姐的话，泰戈很感激，没有想到这哥们还蛮把自己当回事.

昨晚上下了雪，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似乎北京在欢迎你来啊，呵呵……

瑞雪兆丰年，呵呵……老天爷照顾！

有老天爷照顾，还得自己努力啊。这回到北京呆几天啊？
华姐似乎话里有话。

呵呵，华姐，我准备呆个3-5天，跟一些客户都联系哈子，看在北京能不能挖点机会。坐在后排，泰戈把身体向前倾了一下。

刚刚开始创业，是要多付出叠嘎。车上不谈工作，现在我们去吃饭，下午你自己安排，明天上午你到我办公室来。你晓得我的办公室在哪里撒？

晓得，晓得，您家是在朝阳区建外SOHO。

看不出来，你前期工作做的蛮细地啊。我在十三楼办公，你直接过去，就说找我地。
华姐边说边专心的开车。

哪里哪里。

北京好冷啊，刚才出来得时候打了几个喷嚏。
泰戈找了个话题。

你是第一回到北京来吧？
华姐问道。

是。第一回来。
平时泰戈总跟客户和同事吹牛，说到北京去过多少次，显示自己经历丰富。其实，他是第一次到北京来。

北京的冬天比上海暖和多了，每年的11月15日就会全城供暖，不管单位还是住家都装有暖气。你看我，每年冬天就穿这么多，羊毛衫都不用穿。

这时泰戈才注意到华姐穿得确实很少，估计也就一件内衣加上现在外面的一件厚外套，刚才下车等他时穿的一件及膝外套，上车的时候就已经脱下来放在副驾驶上。

华姐说道这里的时候，泰戈感到身上有点微热，不自觉中把外套脱了下来。来的时候，泰戈穿了两件毛线衣，两件毛线裤，外加一件厚厚的外套。

这是你刚来，等哈子吃晚饭，你会觉得更热。
看到泰戈脱外套，华姐善意的嘲笑。

姐夫在忙么事啊？

他？！晓得在忙么事，一天到晚不归家，不是这里饭局，就是哪里饭局。这几天到宁夏去了。
华姐用一种无所谓，带点怨怒的语气。

也许是知道泰戈对自己的丈夫并不了解，华姐补充道：
他在国家发改委，年底特别忙，这段时间都在外面出差，宁夏自治区有个新项目，考察去了。

哇，姐夫是能干人啊。

哼！他，屁地能干，就是个小司长，一天到晚跟到他们部长屁股后面跑。

虽然是不满，但泰戈听得出来华姐对他丈夫其实很满意。要知道，现在政府里面的官员，不忙的要么是最高层领导，要么是不受重用的官员。不由自主的泰戈想到这么一句话：不要因为自己被利用为不满，能够被利用，说明你还有价值。

你应该不姓泰吧？

呵呵，其实我姓邓，全名叫邓鹏飞。小名叫虎子……

哈哈，很传统的小名。
华姐娇笑几声，笑声里面透露出和年龄不相符的妩媚。

呵呵。泰戈也陪着一起笑了几声，继续说道：
老虎的英文单词是tiger，开始的时候我取了个谐音叫泰戈尔，后来发现尔和儿子的儿太接近了，就取掉了第三个字，叫泰戈，慢慢的被周围的人叫习惯了。

泰戈很老实的回答。知道泰戈这个典故的人不超过5个，都以为他姓泰，泰戈也从不解释，让周围人的对此都有一点点小神秘。

从前期获得的所有信息来看，华姐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在这种女人面前，泰戈认为最好还是老老实实，不关业务上的事情，能不隐瞒就不要隐瞒。

这个名字也不错，让人能够联想到大文豪，哈哈……。
忍不住，华姐又笑了起来。

你兄弟几个？华姐问。

我屋里兄妹三个，我排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