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岁月

雨恨云愁

第一章
第一节  梦

血，一滴、一滴。。.汩汩在流
我什么都没有想
唯一在想的就是血流完后我会是个什么样子呢？一个人的血究竟有多少？
我还特意拿了脸盆放在手腕旁边

奇怪了，怎么平时用刀片刮胡子的时候，脸上总是很痛，今天用刀片割开静脉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一割开血就流了出来。妹妹在前边房间里睡着了。她是个好学生，每次考试成绩都是班上前三名；也是个好妹妹，比我小好几岁，但是家里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在做，烧火、做饭、洗衣服、扫地、有时候还要被我骂。我怎么从来没有看过她被我骂的时候的表情呢？也许当时我已经昏了头。

血还在流，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只觉得浑身轻漂漂的，似乎又回到几年以前练气功打坐，经常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只是沉浸在一团混沌中，而大脑特别清醒。

象往常一样，下了晚自习，回到家睡不着，一个人去大街上游荡，从砖厂晃到朱家山，又晃到新村，然后来到长江边坐上半个小时，该死的睡眠，总是没有一点瞌睡。今晚实在不同于往常，为什么我会考不好，为什么啊？整整一个月我每天晚上都在学化学，为什么还是考了不及格。整个人都是晕沉沉的，都哦不知道是怎么样回家的。为什么别人家的父母都在家，就我的父母总不在家；为什么我总是考不好，为什么没有人监督我学习啊，我已经高三了啊。爸爸，妈妈，我恨你们。我也恨我自己，每天都这样过，每天都很孤独，我想有个人监督我，可是没有人管我。W家爸爸妈妈总在帮他们的儿子，我就想去他家玩......

我要去死，死了我就解脱了。我从不相信妖仙鬼怪，死了就死了，死了就什么都不存在了。我不存在，世界也不存在了。爸爸妈妈你们就可以不用再担心我了，不用再在我身上花钱了，也少了一个人和你们吵嘴怄气。我轻手轻脚的到厨房拿脸盆，我怕把妹妹吵醒了，她是个好孩子，不要耽误她明天上学。我把脸盆放到床上，用刮胡子的刀片慢慢的割开静脉，让血直接流到盆子里，我心里很安静，什么也不想，就看着血往盆子里流...

怎么会心慌呢？刚才还那么安静，血已经流了小半盆，我听到远处砖瓦厂的汽笛声，眼前有一副很令人愉悦的场景，砖炉里面的火红红的，炉子旁边打着赤膊的老吴边搽汉边往炉膛里面加碳，远处的天空有点白，砖炉边还有几个值夜的人在坐着打瞌睡，偶尔会听到几声狗叫...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小妹，小妹，快起来，快起来...”，话音未落，小妹已经跑到我眼前，“送我到医院....“”她没有哭，也没有由于，推着家里的二八自行车放到门口，扶我坐到车后座，就向医院飞奔而去。

”医生，我快死了....”
“小问题，破个口而已！”
”不，我不行了，我要死了..“
”没有事的，打点葡萄糖就会好的“
”我真的要死了，医生，我要死了...“
.................

不，不，泰戈大喊一声，眼前是一片黑的，他浑身是汗。
”阴间也有狗叫吗“

泰戈习惯性的摸向床头，瞬间房间里面亮了起来，看到房间角落的那些日光灯，他才发现自己是做了一个梦。怎么会是这样子的。这段时间不做梦则已，做梦就是恶梦，怪梦。起床，到隔壁房间喝了口水，他冷静了一些。闻着房间里面的烟味，皱了皱眉头。昨天不知道抽了几盒香烟。看了看手表，泰戈发现才4点多钟。记得昨晚好象是快两点才睡的，怎么只睡了两个小时。头脑清醒的很，看来是不能继续睡了，皱皱眉点燃一根烟，叹口气。坐到电脑旁边，不自觉的就打开了昨天未画完的那副图。

[ 本帖最后由 雨恨云愁 于 2006-10-20 18:29 编辑 ]

雨恨云愁

“范总，您好！”
“啊，泰总，你好！”
“刚才和方先生谈了一下，我觉得你们第一次参加展览会，没有必要投入这么大。”
“我们是外经委下面的公司，我们主要做的是国际贸易...”
“呵呵，我想你们想把品质做好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我想这个展览会的效果究竟如何，它的采购商主要集中在那一块，你们的产品究竟适合不适合这个展览会，你们都只是听主办单位介绍而已，建议你们投入小一点，以试探为主，先看看效果，要是觉得确实适合你们的话，下次把面积订得大一点，在展台搭建上投入更多，相信取得效果会很好的。这次30平方米，按照你们的材质要求，需要6万才能做...”
“你这个建议我们会考虑的，也谢谢你。我们主要是做国际贸易，公司刚刚成立，我们希望能够一炮打响。要是整个展位给人的感觉一般，我们下次参加展览估计印象也会一般。我看过你们设计的图纸，感觉有点呆板了....
呵呵，我们是按照你们提供的平面图来设计的，因为我们的报价人员看习惯了3D图。一下子接触到平面图，担心看图时会有遗漏...”
“是的，我们会一直都自己设计。我看二楼部分有点呆板..。”
“您的意思是说二楼部分比较空吗？”
“是的，你们看怎么样调整一下。还有，一层部分是我们设计的，我们的产品有几种......。要是多一些展示方式，使得展台活泼一些，就更好了。”
“好的，我们考虑一下怎么样调整，能够使展台的内容更加丰富一些。”
“....那好，我们今天就谈大这里，谢谢你！”
“呵呵，应该谢谢您。我们会根据您的意见做些修改，希望能够满足您的要求。”
“那好，拜拜！”
“拜拜！”
说得都很客气，真他妈的凯子，我好心提醒他们不要投入这么多：30个平方米，二层楼结构，旋转楼梯，全部水晶字，顶部LOGO发光，雪浮板裱写真，直径400高400的圆柱形展示柜要求用10MM厚的进口亚克力板，钱不是钱是，就算是由外经委来出，那也是我们纳税人的钱啊，败家子。
改，怎么改啊，二楼背景墙上加两幅写真，贴上公司LOGO和全称，一层在现有基础上再增加几块层板就行了，30个平方米，已经没有流动的空间了。


第二节  现实
（一）
“你很像成奎安喔！”
是吗？

听到同学的描述，我心理只有苦笑。成奎安！菏，我同他差了两轮呢！不过，想到镜子里面的自己，确实很像：一脸的沧桑，满面的皱纹，明显睡眠不足的双眼...只是我面容上多了几分不甘，而成奎安已经朽已。

我就知道今天是不可能走完长城的。

早上起来，口渴得很，头还有点发晕。到客厅去找水喝。
“起来了，我们今天去大觉寺，在野外”
同学夫妻两都已经起来了，妻子在给两岁的女儿喂饭吃。
“好啊！”我含含糊糊的回答道。

我还没有完全醒过来。都怪昨晚，也许太兴奋了，也许太累了，也许太麻木了。
早晨我到国展的时候，国展还没有开门。是太早了。该死的火车，干吗这么早到北京，六点多就到了，晚点不行吗？上午到国展看展览，和每个做特装的客户都聊过，名片都收齐了，才11点。什么狗屁展览，还号称是行业内的第二大。就这30个不到做特装的客户，连新国际半个厅都赶不上。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浪费我的钱，正没有钱的时候，哼哼...
“老许，到那里啦？”
“泰经理啊，快了快了，还...还有两站路，你再等等啊。”
“好吧。我在国展后门等你。你快点啊。”
“好好好...！很快很快。”

昨天上火车前就约了工厂的老许，12点在国展见面。怎么现在还没有过来？怎么搞的。
手机响了。
“泰经理，你在那呢？我在前们后门都没有看见你。”
“我在8号门，你直接过来吧。”
“好！”

“泰经理啊，去年的押金因为展台超高被扣了2000元...”
“不会吧，...”我很惊谔，“我同那个姓郑的说过的啊，那几天我天天都在缠着她，天天都在跟她说这件事，她后来答应我不扣的，不然我会在撤展后才回上海的啊！”
“我没有必要骗你啊，泰经理！真的是被扣了2000元，我们当时都气得要死，说你骗了我们，一直准备到上海去找你，但是一直又很忙.”
“对不起啊，我真的不知道，我还以为后面的事情很顺利呢！你们又一直没有打电话给我！”
“我们当时想就算我们上了一次当吧，认了！以后谨慎一些...就是这件事情搞得我们之间很僵，你知道的，我们是三个人合伙，我是老大，单子又是我接的，关系很不好协调...”
“你们现在还是在一起吧？”
“没有了，去年年底就分家了，老三还是带班去了，老二不知道怎么样，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你们那个老二不是东西，去年还同我说以后有单子来北京的话，直接给他打电话....”
“我们早就怀疑他了，总是有单子拿到工厂做，但是去年几个单子都说没有收到钱...”
“嗨，算了吧，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今天我请你吃饭，算是向你道歉。有机会我还是要找你，你们去年的现场服务是做得很不错的。”
“谢谢你，泰经理！还是我请你吃饭吧，你难得来北京一次，怎么会让你请吃饭呢！”
“不不不，我请你吃饭，向你道歉，你说去那里就去那里，不要帮我省钱”
“那不行，还我是来请，你不容易到北京....”
......

中午被老许”逼“着喝了三瓶啤酒，已经醉熏熏的。其实我的酒量不是这样的，半瓶白酒都不是问题，可是昨晚只睡了3个小时，今天上午又在展览馆走了3个多小时，还有....！嗨，不说了。说了就心烦.
中午吃饭的时候接到HCJ公司AMAY打来的电话，说是12月份北京展的图纸已经发啊到我的邮箱，要我报价。本想找个地方谁上一觉，看来不行了，就答应老许去看他的新工厂。工厂位于郊外，约4000平米，是一座废旧的仓库，在上海已经很难找到这样的地方了，亏了是北京，有很多这样的仓库，都是六十年代国家囤积物资而统一修建的，不像上海那样，只要有钱，租一块地，用最廉价的材料建一个厂房，然后出租。

[ 本帖最后由 雨恨云愁 于 2006-10-21 21:43 编辑 ]

雨恨云愁

老王大概45岁，个子不高，一米六五左右，来北京前在安徽的一个村里当村长。他弟弟自25岁就在北京做木工，前几年开始带班，每个月少说也要能挣个3000多块。老王一合计，在村里当村长也就是几百元一个月，村处得偏僻，交通不好，又没有农副产品，完全没有油水可捞，还得经常接待上级来的领导，处理张三家猪吃了李四家的菜，李四家的小孩偷吃了王麻子家的狗….诸如此类的村务琐事。就跟弟弟去北京混吧。
       虽然有理想，在北京也奋斗了快四年，可是因为这么多年当村长习惯了，说得多，做得少，用他自己私下同我说的话：我不会做木工，以前当村长家里有什么事都是叫村里面的人来帮个手，当然说是帮手，实际上就是叫他们去做；我来北京，老婆是不同意的，说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这个官不大，好歹也是个官，每个月的收入也是稳定的，干吗还出去颠簸啊。我看着自己弟弟每年回家大包小包我眼红啊，再说孩子大了，在上大学，每年的学费生活费都要几万，村长的收入那里够啊，我必须出来。
        可是长期的习惯，别人不好相处，都是出门打工，都是凭手艺吃饭，凭力气干活，跟着弟弟，偶尔照顾一下，时间长了，别人不愿意啊。弟弟是带班的，他还得管人。兄弟两后来就准备自己干。专门接二手单做，前年年底开始，做到现在也还可以。反正没有亏。
        去年10月份，泰戈接的北京那个展会的单子就是交给老王做的，也因此认识了老王。在现场搭建的时候，北京展览馆说展台超高了，只能限制在6米以内（设计时，客户一定要求7米高），这个时候整个长12米的背景墙已经全部搭好了，怎么同展览馆交涉都不行，只地改，先从7米改成6。5米，展览馆还是不同意，只好再改，改到6米高。因此耽误了几个小时，本来泰戈他们是最先进馆的，等泰戈他们把地毯铺好，12米长的背景墙搭好的时候，还有好多展台没有开始搭建呢！开展的时候，主场搭建商北京华毅东方现场项目经理对泰戈说因为超高要扣押金，本来开展泰戈就准备回上海的。听她这么一说，得，暂时不能走。在展会期间，每天就磨着那个项目经理，到第三天她终于松口说不扣了，但是以后要是再碰到泰戈的公司布展出问题的话，要重罚。泰戈松了一口气，再三的陪小心，抱小面，答应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第二天，泰戈与老王结算了工程尾款，付了一部分现金，然后把场地押金收据给老王，凑成全部工程尾款。可是撤展完后，华毅东方那个项目经理还是从押金中扣了2000块。老王以为泰戈是骗他的，做了圈套让他钻，很生气，准备到上海来找泰戈，想想又不大合算，就认了，也没有给泰戈联系谈这件事。
        去年年底，老王的弟弟嫌搞工厂太累，就又去带班了，老王只得一个人干，重新租了个工厂，就是现在的老仓库。可是因为不懂技术，春节后又和人合伙，谁接到单子谁就提成3%，一年到底，把所有的成本除开后，赚的钱一人一半（当然，前面说到的提成是另算的）。

雨恨云愁

(二)《四书》《五经》《》
……
“你们都说话了，一人一杯！”忠哥兴奋的说道。
“不会吧，一人一杯？”几乎是异口同声，我和同学囔起来.
“你们看谜面”
“观者不语”…..
“喝吧！“我们对望一眼，同时喝了下去。
“我来出一个，农之子又务农？“我说。
“耕者不变！”
“皆坐而谈？“
“无与立谈者！“
“我来一个现代的，呵呵，一定得把忠哥难住！”同学抿了一口酒“吸烟？”
“这是什么题啊？”我奇怪的说道。
“这个…食在口而吐之！，对吗？”忠哥有点犹豫的说。
“呵呵…，忠哥真乃古之秀才也”同学用一根指头敲着桌子说。
“不是秀才，忠哥之才非秀才能比啊，要是回到古代，忠哥起码能中个进士。”我奉承的说道。
“嘿嘿….，你们两个今天要把我喝醉啊？！”
“难得今天和忠哥坐在一起，高兴！”同学插言说。
“好，那我们继续，今天不醉不归！半年没有在一起聚聚，这么多年你们还是没有把这些东西忘掉，真的很开心。平时憋着这些，总想找个人聊聊，但是现在的人连历史都不晓得，那里还谈这些古书。来来来，泰戈，你出一个。”
“恨不做第一人？”我微笑说道。
“还在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啊，为什么就不能第一人呢？要做第一人，可就要”气次也“
“不要谈不开心的事情了”。忠哥接口说，“你是少一个人帮你，就你一个人在上海，没有积累，辛苦只有你自己知道，找个女朋友…”
“说老实话，今年我对女人一点兴趣没有，自从去年同女朋友分手后，我对婚姻就很淡了。但是并不是我性冷淡，经常早上起床还是”一柱擎天…..。我也想有个人来帮我，在上海认识的人太功利了….“
“你缺乏快速成功的手段，刚刚开始做的时候，要能够迅速的有一些积累，也给自己更多的信心“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打工，在每个公司都是很受老板欣赏的，但是自己做竟然一塌糊涂，真的很累“
“打工的时候那是有公司的支持…..“
“来上海前，H-M公司的老板同我说了几次，要我来上海帮他，包括他表弟也单独找我谈过，对他表弟我一直很欣赏，但是当时我正在着手准备在深圳建工厂，香港的一个朋友已经答应我，工厂建起来后，首先帮我带来40万的专柜制作业务，只问了我两个问题：一个质量怎么样保证；另外一个是如何报关。我告诉他工厂的工人我会全部用东莞PICO公司出来的工人，他们知道香港市场对质量的要求，我在东莞PICO工作过，大家熟悉，管理上还会相对轻松一些；对于报关，我也认识几个报关员，按照市场潜规则，给他们一点小费，他们会很乐意帮忙的。这个香港的朋友当时就承诺了我。因此对于M-H公司老板的提议我很犹豫，但是春节前一天，M-H公司的老板又打来电话给我，同我谈了他来上海的准备，其中一句”我来上海也是为了二次创业，我承诺你今年在上海的收入8万元“，我被这句话打动，听到他这句话，我认为他是一个有抱负的人，相信他来上海会善待大家，能够闯出一番事业。确实，刚来上海的那一个月，我们一起睡在木地板上，经常一起开车出去找供应商，从早上跑到晚上9、10点钟，有时候一天会在上海市内跑300公里。还记得一次，我和他两个人在外面忙到早上三点多钟，还在开发区，突然他把车停下来，我问他有什么事，他说累了，休息5分钟，结果我们两人在车内一直睡到早上7点多钟。这一年是我做展览几年以来最累的一年，我真的是完全没有考虑过我自己，但是到了9月份的时候，那个月非常忙，我们做了4个主场，我一个人在负责，帮手就两个沙也不懂的小姑娘，非常累。有一天在他办公室，我同他聊起来，他说你这段时间辛苦了，我有意的回复说，没有关系，只要你当初的承诺兑现就行了。他哈哈一笑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去兑现这个承诺。当时一下子我就灰心了。特别是亲身和他交往后，才知道他是一个惟利是图的人，到现在为止，原来结识的供应商没有一个人愿意再同他打交道的，每次结算的时候，总是要找各种理由扣钱，就是对自己的员工，也是要找理由扣工资。每次我同他出去见客户，基本上都是我主谈，他辅助我。….”
“我记得有这么一句话，叫“用师者旺，用友者慎，用徒者衰”，这个老板知道怎么用你，让你发挥出最大的特长，他知道如何让你充分的发挥出来，”
“对个人的能力这点我很自信，相信在目前在中国，没有几个能够难倒我的特装工程，不管是政府的也好，还是商业的也好，但是为什么我就做不起来呢？”
“从跟你的谈话中，你是一个个人能力很强的人，起码在展览这一块，几乎没有能够难倒的项目，我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对你的员工在工作中所犯的小错都要指出来，多犯几次后，甚至不能容忍…”
“是有这种情况，但…”泰戈怔道。
“这就是问题的症结，公司那么多的事，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忙的过来的，你的能力强，下属都佩服你，但是他们在工作总是受到指责，就会非常小心，唯恐出错，就不会做超过基本工作范围之外的事情，就是工作之内的事情，也是能少做就少做。有一个老生常谈的故事：IBM的一个项目经理在工作中由于无意中的过错，给IBM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很多人都建议开除他，但是老板却说，开除他，岂不是白给他交了学费….。这个话后来传到这个员工的耳朵里，这个员工非常感激公司给他的这个机会，拿出比以前多得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
“嗨……这个故事我知道，忠哥，我真的很感激你，适当的时候说适当的事，虽然是个老生常谈的案例，但是你在这个时候同我说，我觉得有很多感想。
“呵呵，好啊，不要放弃！”
忠哥的爷爷是清朝最后的一批秀才，中秀才时年仅15岁。清朝垮台后参加了辛亥革命，为孙中山先生在南洋一带筹款，孙中山病逝，他反对蒋介石当政，受到排挤，去南洋定居下来。新中国成立后，在爷爷的强烈要求下，他父亲回到国内，支援祖国建设，可是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受到批斗。平反后来到我们老家的一个小县城当了科委的局长。从小，忠哥就是过目不忘，经常到新加坡去看爷爷，爷爷也喜欢这个小孙子，每次见面都要教他读《四书》《五经》《论语》《春秋》。16岁以前忠哥就已经把县图书馆里面所有的书读完了。我是他邻居，受他的熏陶，小的时候也喜欢跟着他一起之乎者也。到后来参加工作了，还会偶尔几个人在一起喝酒猜谜谈古文。

雨恨云愁

（三）竞标
“其实，最近心情不好，还有个蛮重要的原因。这两年我一直在跟踪BYF公司，BYF公司参加今年12月份在香港的世界电信展，长时间的努力，我同他们负责展览的经理关系非常好，每次见面都象哥们一样，他们内部的情况，往年的图纸，老板的喜好，他们的预算，我也很了解。包括历年参加他们投标的竞争对手的情况，也都知道。每次我同他两个人见年的时候，谈的都是他们这个展台该怎么样设计，整个项目该怎么样操作，在香港，展馆方面的规定与内地有什么样的不同，特别是今年香港亚洲博览中心是第一次办这么大的国际性的展览，会有那些特别的规定。用他的话说：在与目前同他联系的要参加电信展投标的公司当中，我是对整个项目流程最熟悉的。前前后后，为了公关，各种费用加起来都有3、4万了，他也接受了一旦我中标，给他10%的佣金，最后的报价都是他来帮我定的。可是最后，竟然还是…..”我长叹一口气，摇摇头。
“是蛮遗憾的。不过你的公关工作还是没有做到位，你跟他部门的其他员工见过吗？
“没有。“
“你同他们分管的老总接触过吗/”
“没有，但是这几年都是他说了算的。”
“我们公司前些年印刷方面的业务每年都有30多万，一直都是北京的一家公司做的，合作得也一直不错，他们的品质和服务都能够让我们满意，我们也没有想过会去换一家。前年5月份的时候，另一家印刷公司来找我，我不管这些具体的事情，就随口让他去找下面的市场部，结果，年底的时候，下面几个部门竟然一致向我推荐这家公司来做我们以后的印刷业务，我很吃惊，暗地里了解了一下：原来那家印刷公司在这一年里并没有出任何问题，各方面的服务都还是一如既往。而这家公司没有和我们有过任何的合作也没有请我们下面任何员工吃过一餐饭。但是他们的业务员只要有空就往我们公司跑，每次过来都会带点小礼物，比如说几张免费的赠票，某个地方举办活动的优惠卷，夏天过来的时候带两个西瓜，某个员工过生日发个电子邮件。就这样所有的人都同他熟了。都在说他的好话，民望所归，去年年初，我分了一小部分的印刷业务给他做，说心里话，他们公司的品质没有原来那家印刷公司做的好，当然也没有大的质量问题，不影响我们的客户。但是这个业务员既没有嫌单子小而拒绝，也没有嫌弃单子小而改变原来同大伙的关系，去年夏天都都吃到他的西瓜了。今年索性我就把大部分的印刷业务交给他们公司去做…。‘
忠哥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啊，再去他们公司找他的时候，不妨就象这个业务员这样，小实惠去收买人，同他们每个人都混熟，他是部门经理，也得要尊重下面大伙集体的意见啊。“
“做为一个100万的项目，任何一个公司的老总都不会完全放权的，特别是向BYF公司这样的国营企业。表面看上去是那个部门经理在操作，实际上老总时时都在关注，你对老总的了解，信息来源很单一，只有这个部门经理一条渠道，而这个部门经理和老总之间会有一定欣赏水准上的差异，考虑问题全局和局部的差异，甚至个人利益上的矛盾。抽时间去把这个老总的情况搞熟，同他单独建立起关系，但是也不要放弃这个部门经理，两方都是单独沟通，在他们办公室里面同那一个都不流露出特别的感情，相反，对那些普通的员工，可以和他们明显的打成一片。”
“我说个你不要见怪的话…”
“你说！”忠哥泯了一口酒。
“这些我都想过，但是有时候不知道怎么具体的去做，甚至在公司其他事情上也是这样。
“这是正常的，你要是知道怎么做了，就不会有现在的烦恼了。”
“市场竞争很大，没有那么绝对十拿九稳的事情…”
“钱没有放在自己口袋的时候，总还是别人的钱”一直在听的同学插言道。
我们几人一起笑了起来。
“是啊，钱没有放在自己口袋的时候就不是自己的钱”忠哥接着说：
“去年，我们竞争国家发改委的一个项目，标的是2000万，我们花了200多万把相关的几个司长、局长还有评审的专家都搞定了，老板为了表示出我们对这个项目的重视程度，还出面和一个副部长谈过，眼看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可是偏偏开标就不是我们… ”
“那真是太可惜了。”
“我们没有觉得什么，也许是我们碰到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吧。今年我们参加云南省政府的一个实验室项目投标，实际上标的只有300万。对于我们来说是很小的项目。并且我们也知道这个项目已经能够内定了云南的一家公司。但是这个项目安装后，以后某个阶段来参观他们实验室的都会是全世界顶级的专家，我们决定把它拿下来。等到我们准备参与投标的时候，截止时间已经只剩下三天了，当天开完会，办公室的同事通宵准备投标资料。我就做飞机去了昆明，约负责项目的一个局长见面。晚上11点开始，同他很艰苦的谈了两个多小时，他最终同意，还对我们提了几点建议。当天晚上，我昆明办事处的同事一起在酒店里面，北京的同事在办公室，双方通过视频沟通，我们对着每台在用的电脑上都安装了两个视频，一个对着人，一个对着电脑屏幕，这样每个人都可以很详细的看到其他人任何一个人的情况。第二天，我越评审小组的组长见面，他是云南省政府的一个处长，很会打太极拳，但是在当天下午我们承诺给他在北京读书的孩子安排一份兼职的美差之后，他答应了。”晚上带着10万元现金，直接找到评审小组的专家总负责人，他一见到我，就知道我找他干什么。大家都是做这一行的，彼此虽然不是很熟悉，但是起码也听说过。我把钱放在他房间的桌子上，他点点头，我回头就走了。当天晚上又是一个通宵，第三天下午，我们把整套的标书送到省政府招标办公室。但是，开标当天，我们都傻眼了，还是以前内定的那家云南的公司。究竟怎么回事，正在思考的时候，局长、处长、专家先后打电话给我，表示遗憾，同时告诉我们，我们的投标书中出了一个明显的错误。打开电脑仔细查过，果然是我们自己引用的规范标准和招标书中要求引用的规范标准不一致。怎么办，这个项目我们一定要拿下来。我马上联系我岳父，他打电话给他的老同学，一个已经退休的部长。他的老同学立马就打打电话给云南省的一个副省长，重新招标，原来的招标书不够严谨，所提出要引用的规范标准应用范围太宽。就这样，为了一个300万的项目，我们花费了这么多精力。而实际上，这样的事情，我们经常遇到，已经见怪不怪了。”
……

我仰头一口气喝下一杯啤酒，“我来卖几句：夫者三人，饮酒京都；有客来于沪上，因志不得，三行心酸满腹悲苦。得兄今日之教诲，有所思，有多得。然眼前蹉跎，何以得渡。问兄良方，今已得之，回沪思之，再获得教。呜呼，吾悲愤有加，几于溃也。夫有小酒怡清。多饮伤身，吾则日饮一斤，尔勿哑然，酒之于吾，穿肠而过，心思压抑，无以解之，….”
“我讲个笑话：过春节的时候，家家都放鞭庆祝，有一个人家放完了后，近视眼儿子想找些哑炮继续放，检起一个，不放心，凑近看还在不在放，说“怎么还在动…”没有想到说炸了就炸了，隔壁的聋子囔起来，“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散了”。同学打岔：“呵呵..，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
“好，泰戈早上到北京，今天跑了一天，也早点去勇子那里休息吧“。忠哥说道。
那好，忠哥，看你几时来上海，到时我们再聚。

覠樦星辰

完了？你　不是想把网上的小说全搬过来吧！

滋味

hehe
楼上的  俺看到了你的很多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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