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 北京赛凡策划访谈

人性力量

苏：可能会有一些各种风格的图片给他让他做一个方向性选择？

韩：其实有些时候，客户他也不太明白需要什么，给他图片他可能还是看不明白，所以说为什么需要沟通，沟通为什么重要，就是你在跟他交流的时候，你才会发现……

苏：他可能自己表达不出来，要从他不经意的意思中体会到，进行再加工。

韩：对，对……

苏：一位济南的同行问，您对二线城市的展览行业有没有了解？市场怎样？

韩：二线城市……不是特别了解，做得相对会少一点。但有一个信息点，各地二线城市大规模的兴建展馆，然后打出会展牌，政府的这一块力度还是挺大。但是局限性也很大，二线城市必竟经济能力相对较弱，我们得考虑清楚，为什么举办展会，目的是什么？办展会的目的第一是提供良好的业内交流平台，第二个是向消费者、社会、政府去推广我的企业品牌、理念，甚至是政府业绩，那必须有一个目标。那么二线城市是不是每个都具备这个条件，我觉得是不一定的。
在苏州、在厦门这种城市可以去举办展会……

苏：有经济的基础……

韩：对，必须有经济支柱，没有经济和消费来做支撑，办展会的话不一定能办得起来，可能会有，但效果不会太好。

苏：下面的问题，赛凡是不是从展览转向展厅，未来的展览行业、展厅行业在往哪个方向，何去何从？

韩：我们不能说是以展览为主，也不能说以展厅为主，我觉得我们是以设计为主，我们不要去分是展览还是展厅，设计上不光是展览、展厅，我们还有其他的一些设计，比如灯光、大楼改造，我们需要设计的行业性更广阔一些。
我开始也提到，我们想做的是整合的东西，整合策划。其实我们对施工确实没有太多兴趣，因为施工这一块，我不能说它很辛苦或是很低链条的东西，至少施工对公司资质的要求是相当高的，整个施工体系的管理是不是非常到位。
我们做展览的可能会相对简单点，好的展览工厂能够给你承担一部分的工作压力，但如果你没有好的展览工厂或没有好的价格，你交给一些比较低端的展览工厂来做的话，那更多时候需要你自己来承担工程上的压力。所以，对于我们来说，我们更希望做的还是整合，从源头来解决这一块的东西。

要说展览行业、展厅行业将何去何从，我觉得是不矛盾的，这两条路根本压根就不是朝一个方向发展的，所以不能说中国以后展厅行业很好，也不能说中国展览行业很好，哪个行业都会很好，因为中国大的经济环境摆在这，你以现在中国人均收入水平和发达国家人均收入水平来比的话，至少有上十倍的差距，那么中国至少还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高速经济发展，只要有高速的经济发展，就必然会有推广，有推广的存在，那必然就会有展览。
展厅和展览，没有哪一个是更高端的问题，我觉得两个是一样的。

苏：您所认为的展览行业的专业化是什么样的，一旦有一个专业化标准出来，是不是有一部分人要失业，怎么样变得正规化、专业化？

韩：恩……其实……怎样让它正规化，这个不是说我们能够做出来的事情，这个东西说白了还是需要这个市场，需要国家、政府出面调控，不是说某一个公司能改变一个行业，某一个人能改变一个行业，就算是我们全体展览公司联合起来想改变这个展览行业，也未必能改变，因为我们只是服务方。
还有需求方，他们也是影响展览行业的，

苏：还有源头的因素。

韩：我觉得是综合的因素，需要有甲方的，需要我们自身的。
我们自身的让这个行业变得干净，尽量的减少恶意竞争，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打压，甲方也必须有更好的知识产权保护（意识）、对设计行业新的理解、素质的提高、对设计行业的认可、对价格的认可，都是综合的因素。

苏：展览企业太密集，造成恶性竞争。
北京最近一两年工厂价格迅速抬高，面对这样越来越竞争恶劣的环境，怎么应对，或者说（赛凡）是不是没有受到这些影响。

韩：展览行业工厂的价格确实是比前几年要高，高也是高得有原因的，因为人工的工资高了，材料上的价格也高了。
我们的下游价格上涨，可是我们上游的价格却还在不停的往下降，就相当于说是打压了我们的生存空间，那么这个要怎么应对，这就是市场的规律，优胜劣汰，你能够支撑下去，能够找到自己的生存法则，那就能生存，如果你生存不了，那你只能被市场淘汰。
要说靠你自己如何去改变它，主观上你是没有办法的，应该是你去随着市场应对，你说去压工厂的价格，但工厂的真实成本确实摆在这，明明三万块成本，你非得压到两万块钱，最后可能工厂给你做了，但最后带来问题也是一系列的，客户不满意，产生连锁反应。

苏：上下游都有我们无法改变的因素，只有改变自己了？

韩：也不能说上下游无法去改变，只想说改变的难度很大。当然我们也会不停跟客户解释，价格提高了，有时可能甲方会有一个理解的姿态……但不会因为你的解释而有所改变。

苏：很无奈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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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我们看国外的展览，做得好的确实是好，做的不好的也就那个样子，绷布的、桁架的……
因为在国外，展览的成本很高，不是所有的公司都能承担、去花那么高价格去做展台。这个时候就对设计师提出问题，你如何用就是两万元的预算，保证自己公司30%利润的前提下来设计一个展台，这就需要设计师来做了。第二个问题是展览公司确实需要花心思、精力在制作工艺上、材料的选择上，如何用好的材料、更便宜的、更有稳定性的材料来实现设计师的想法，
更多的解决问题的方式在于自己，不能指望上游或下游的改变。

苏：下面问，设计师到了一定阶段，某种意义上的巅峰状态，怎么再去提高，还要怎么做才能更有优势？

韩：设计师到了巅峰状态……我觉得不能说是巅峰状态，我觉得这个用词不太准确，是设计师到了一个水平相对比较稳定的时候如何去提高，我觉得设计是一条曲线，这条曲线有可能是往上走，也有可能是往下走，但绝对不可能是平行的直线。
为什么，因为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果你不去下功夫，还是保持现在的水平，一年没问题，两年会感到吃力，第三年会发现自己不会画，尽管仔细看自己的图，发现还是以前那样，还是这个水平啊，没有退步啊。
不是你退步了，是因为你周围的人进步了，所以你退步了。这种曲线容易理解。

难的是向上的曲线。这种曲线是上下、上下、上下波动的，设计师这段时间状态好，画得好、中标率高、效果也好，可有段时间下去了，图画得还是不错可为什么不中标呢，或者这段图画得不好中标率也不高，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态？因为人不停的对自己的思维进行反思，对周边的事物进行认知，认知和反思决定了你的付出的行为……
比如最近我看了很多书，有很多新的想法，思路上有新的活跃的东西，但新的东西出来不会立马成熟，会让你有一些徘徊，可能是你应用的不够好，或者是你想得不够透彻，可能会在设计表达上出现偏差，这个时候会出现不稳定的时期。
但你把这些东西吃透了以后，肯定会有提高。实际上做设计是跟你自己内心另外一个面在不停做拉扯，看谁拉得过谁，如果你胜了，这段时间状态就好，如果是负面影响胜了，这段时间状态就不好。整体的曲线就是这样。
如果说要在平凡的状态下如何去提高，我觉得没有太好的方式，就是自己要不停的去反思，自己跟自己较劲，必须把这段时间做的东西看一下，跟好的东西对比，一定要做对比，要是没有对比那肯定就不知道好坏了。那如何去对比，我相信大家资料都很丰富，有画得好的设计师，有好的书，包括一些设计大师。从中去寻找差异，你为什么做不出这种东西？你可以去模仿、临摹大师的东西，就是临摹的时候都不可能一模一样，都会产生差异。

设计师一定要清楚的认知到，“设计”两个字很重要，设计师绝对不是绘图员，不要以为自己渲染得好就叫好的设计师。好的设计师可能不会画图，我认识好几个做得特别特别好的设计师不会画图，不会用电脑。

苏：是……是……中国的展览行业设计师？

韩：恩，有中国的，做展览的，也有国外的，但是中国人。

苏：你要说国外的可以理解，但在国内市场环境比较难理解，从公司角度来说比较难接受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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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有，绝对有……绝对有，好的公司有，相对还是很少。
一个公司……确实目前状态，花这么好的价格去雇佣他，不去画图，一般这种职位就是设计总监，但绝对会有这样的设计师，
我们现在自己都要画图，但我们下一步需要做的是，公司必须保证有三到五个这样的设计师，我们专门来玩材料，专门玩想法，没事就开会，没事就在一起碰，这样我觉得才有意思。

苏：在国内比较佩服的公司有哪些，当作榜样的？

韩：我不能说佩服，确实他们做得好，比方pico、力洋，确实做得很好。
但是我觉得我不佩服，因为他们机遇比我们好，他很早就进入这个市场，他先入为主。
你要说真正后起的公司，我觉得……西典不错的，他们有这种后起的、自身的特点。
我只能说我比较喜欢这样的公司，要说佩服，我没有必要去佩服谁。

苏：因为刚才说到，把自己的放在更高层的一块做比较……

韩：我喜欢的包括力洋、设计家，包括优尼博览。
笔克……似乎很了解，又好像了解不太够，我觉得他们的模式，我还是持有疑议。
国外的知名的大品牌的设计公司，那才是真正的设计师，那才是看得让人热血沸腾。

苏：国外资讯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像网站各方面资料。国外公司也在进入中国的学习范围，设计兵团首页整理了一些，像imagnation,d-art,考夫曼工作室……

韩：像这种公司，看他们东西真的是热血沸腾。为什么，确实人家做的实实在在是做设计，能看到灵魂，看咱们国内的这些公司，图可能整得很漂亮，但它不能激起共鸣，这个我一直觉得是很奇怪的事情。我一直是在跟设计师聊天的时候说，东西出来以后，能不能让人产生共鸣，这个重要，提案的时候如果就你一个舞者在跳舞，而下面没有观众或观众根本不在乎这个东西，这是挺可悲的。
我觉得一要叫人看到这个东西以后产生那种兴奋劲，像国内公司来说确实比较少见。
大的公司、老派实力公司出的方案确实不一样，他们的实力摆在这，无论从管理水平、设计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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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您个人的经历，怎么走上的展览行业？

韩：这个问题说来比较好玩，我以前是学油画的，考美院，中央美院专业过了好几十分，但英语差三分，结果被拒之门外，是2000年的事情。
然后，家里条件不太好，就跟朋友一起留在北京，做展览，其实我刚开始做展览的时候，确实没想长期做，我去的第一家公司是游戏展的。那时候什么也不会，我不会电脑，因为没学过电脑。

苏：那他们面试招聘的时候，电脑应该是必要的条件。

韩：对……是必要的，我没有学过，我就跟他说我是画画的，我有画，给他们看这个。我也非常感谢这个人，给了我机会，包括后来，每天教我软件，教了很久，确实非常感谢，他让我有后来在展览行业做下来的先决条件。
但我在他们公司工作只有两个月，就辞职，因为我打算继续读书，想去美院的研修班进修，后来跟老师学了一段时间油画。
后来迫于生计，没有办法，又重新工作，

苏：要维持油画的日常开销，肯定不会少。

韩：根本没有经济来源，这是最要命的，你不知道该靠什么为生。所以重新回来做展览，跟一个同学一块，从那以后就彻彻底底踏实的在做，我们开始的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但因为自己学过美术，以前自认为画得不错的，自己对这些的理解比一般人要快。
但是我们那时候网络不是特别发达，更多的学习是靠看书，公司的书，自己也买不起书；去拍好多展会照片，去模仿，去抄袭，这也是积累；跟几个好朋友经常在一起聊天，多看，多做。
我那会很乐意画，在公司工作八九个小时，晚上回家以后还继续画，（全天）至少得画个十几个小时，不管有图没图，我都会去画，去抄袭别人的，不停临摹。这种时间大概持续了两三年，后来画得多了，有了自己的思想的时候，就不再这么勤奋了。现在一天在电脑面前安安稳稳画四个小时就很不了得了。
后来因为思想上确实有改变，以前觉得设计师就得坐在电脑面前安安稳稳画图，后来发现不对，那样不叫设计师，那样叫绘图员。现在更多关注设计行业，关注设计本身，必竟觉得自己综合素质欠缺，需要让自己的思想更丰富一些。

苏：那绘画方面还有继续吗？

韩：基本上不画画了，呵呵……

苏：会不会想以后某个机会再完成以前的绘画梦想？

韩：这段时间一直在跟朋友开玩笑，四十岁要退休，退休后就回老家，在深山里自己盖个房子，开始画画，哈哈……当然这个想法很美，但确实有些时候身不由已。
以后有机会还是会争取去画一画，退休以后，或者说公司运作比较好以后，有空余时间，还是会画。
最近买了很多画……我觉得好的画都会去关注。

苏：现在相对来说，业余时间会多一些？

韩：业余时间还是很少，一年真正完完整整歇的双休日不会超过三四个，有很多公司的事要处理，我可能不会陪着设计师加班到九十点，但我能来就尽量来。业余时间还是很少。

苏：还是被工作占据了。

韩：现在必竟还是创业期，

苏：赛凡正式成立是哪一年。

韩：我们公司注册是05年，正式运作是06。
09年之前我们是趴着做的，趴着做的意思是很做得很低调，09年之前没有几个人知道赛凡，但是09年之后，我要做得很高调，必须要让展览行业都听说过赛凡，提到赛凡不会陌生。因为09年之前我们欠缺的东西太多太多了，我们一无所有，我们没有钱，也没有人，也没有好的心态，没有好的客户，也没有积累。确实是一直在不停摸索在积累，那么09年之后，想好好的……

苏：推广出来……

韩：对，因为经过差不多四年时间，我们有自己的一套东西……

苏：有一些自信了。

韩：我们有一些自己的思路。
我们主要是想把东西做得能够让业内人士认可，我们不想盲目的、没有任何的东西拿出来，去跟人较劲。我们需要去积累，然后放出来，说白了我们心底还是想放出来，只不过是说这之前没有东西展示出来说服别人。
今后，我们会更加高调。
我也希望兵团越办越好，能够把这个平台建得更好，大家一起有个更好的发展空间，

苏：最后，展望一下十年后的赛凡。

韩：我们上次开年会，还没展望到十年，展望的是五年。我们有一个很明确的五年的发展目标，这个发展目标没有提到要成为国内展览行业的老大、一枝新秀，这其实是很花哨的东西。今年我们很实在的目标，就是必须在展览的某一个行业的展会里做出卓越的成绩来，在展厅博物馆这类的项目中，争取做到整包的项目。
五年，你要说希望赛凡是什么样？要成为一个相对比较完善，具有多种策划能力的一个策划公司。要说十年以后，我们没有提过什么目标，但我提出过赛凡的愿望，我们希望为赛凡的核心员工提供一个可以依靠可以信赖的平台，这就是我们赛凡最后的目标。其实你说什么叫核心员工，就是真正站在公司的立场，就是有忠诚度的。
要给他们看到我们价值。包括我们作为股东来说也是这样，在赛凡是没有老板这一说的。

苏：给设计兵团一些建议，给展览同行一些寄语。

韩：谈不上建议，就是交流。我觉得应该把网站做得更专业化，对于老设计师，就是想通过平台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然后希望找到一些合作的机会，设计新手希望来学习更好的东西。这些你们应该做得更加细化。
如果说条件允许的话，像国际上的大展你们应该去组团去现场，像宝马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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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赛凡策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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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掘潜能

哈哈，我拍的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