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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清水心

转载(小狼灵异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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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9 11:59:12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咒 小狼故事之九   


  一,见鬼的阴天
                 
  天阴沉沉的,开始下小雨。
  黑子回来抱怨说:“这怎么能叫雨?简直是泥点!你瞅瞅我这衣服埋汰的……”子强说:“都是空气污染。”
  阿标点头说:“没错,我都怀疑再过几十年地球就毁灭了。”
  我就在铺上伸个懒腰说:“地球只要不是明天毁灭,我就得受罪!”拿出那本高数,我觉得自己两条眉毛都撞一起了。
  胖子端着饭盆吃方便面,不忘安慰我一句,道:“没关系,你都考了n次了,这次一定过了。”
  我的老天,n可是无限大。
  看书吧!我强迫自己钻进那本破书里。刚看了一会儿就听见公寓办公室那个老太太从门口发出的吼声:“你过来一下!”
  可恶啊,活腻味了?我怒气冲冲,马上扔下那本书过去。
  “阿姨,您有什么事吗?”看我笑脸这么阳光,那老太太好脾气了些:“你把这些衣服给我收拾了。”我瞅瞅门口那个大盆里几件褂子,假装苦恼道:“阿姨,您怎么知道这些衣服是我的?”
  那老太太道:“我都说了你无数次了!”
  倒霉,抱着那个盆我径直走向这层楼里唯一的洗衣机,打算用金钱解决问题。
  走过拐角的时候,我觉得好像有人跟着我。
  回头,没有。
                 
  打开那个洗衣机的盖子,我发现里面有人。
  还是个女的,我看到长长的头发,不过也难说。
  什么人会蹲在洗衣机里?我吼道:“出来!”那个脑袋动了一下。
  可还不出来,我生气了,又喊:“出来,要不我拉你了!”
  她还是不行动,我想伸手去拉那黑头发,又忍住了,毕竟人家可能是女的……所以最后一次,我和颜悦色的说:“你出来好吧?这是洗衣机,如果你想躲,可以找别的地方——另一台洗衣机也行,反正坏了,总之你别躲在这里,我还指望着用这台洗衣服呢!”
  那个家伙这回好像懂事了,从洗衣机里站起来。
  我的妈呀,她脸色白白的,脸上一个大窟窿,长长的黑头发粘在额头,一张腐肉色的嘴向我笑着……我最近一定是见鬼见麻木了,竟然没想到没有一个大活人会蹲在洗衣机里!
  我向后退两步,都没叫出来。
  那女鬼看我不叫,有点失望,哆嗦着说:“你……究竟看不看的见我?”
  我很想说我看不见,不过嘴巴行动比较快:“当然看见,不然我早把衣服扔进去了。”
  女鬼说:“可你看上去一点不害怕啊,难道我变漂亮了?”
  我很想说你别痴心妄想了,但话到嘴边变成了:“你本来就很漂亮啊,出来吧,这么漂亮躲着干啥?我要洗衣服了。”
  那女鬼飘过来,好像是在笑,说:“你真好,我晚上去你们寝室找你啊。”
  我强迫自己嘴唇上翘,说:“不必了,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在男生寝室不好,你还是回……回家去吧!”
  她叹口气说:“你真好,你要是我的男朋友,就好了。”
  我正决定是该大叫一声跑开还是一声不响逃跑的时候,她不见了。
  唉,可算松口气。
                 
  黑子经过水房,看见我,惊讶道:“小狼,你怎么这么勤快了,自己洗衣服?”
  我笑着说:“学习太累,出来活动活动。”
  刷饭盆的胖子说:“别听他的,他根本没学习。”
  我转转眼珠,说:“对了,胖哥,咱们学校最近死没死过人啊?”
  胖子说:“什么?问这个干什么?还嫌这阵子事儿不多啊?”
  我说:“没,随便问问。”胖子做回忆装:“前一阵子……就你差一点完蛋了,还是那个奇怪的哥们儿救你,其他的,不知道,你还真当我是武林白晓生啊?”
  我叹口气,他冲我摆手,走了。
  我想专心洗衣服,身边水龙头忽然开了,一侧头,一个穿白衬衫的哥们在对我笑。
  这天气还穿这么单薄?我正奇怪,他开口了:“一年前。”
  我“啊”一声,他接着说:“一年前,有个女生在男生宿舍留宿,结果被学校发现开除了。那女生觉得没脸回家,就从男生宿舍的顶层跳下去了。”
  “哗啦!”他双手一摊,“脑袋摔瘪了,脸上摔出一个大大的窟窿,一命呜呼,那模样可真不好看啊——她叫阿莲,你刚才遇到的就是她了。”
  我张大嘴巴,看他把那个龙头关了。
  然后我问:“你不洗手干嘛开水龙头?”
  他把手在衣服上蹭蹭,说:“只是为了引起你注意,看看你是不是看的见我。”
  我说:“你一个大活人我能看不见吗?除非你是……你是……”
  他笑了,说:“我已经死了的,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小于!”
  接着他伸出一只手来。
  我不明所以,也在衣服上把手蹭了蹭,跟他握了握。
  他的手不凉也不热,很干燥,我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鬼,就冲刚来的阿标问:“哎!你看见他了吗?”阿标吵我前后左右看,问我:“谁啊?那边就你一个人啊!”
  “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诓走了他,再看,小于还在对我笑。
  我也对他笑。
  傻笑,我不知道说什么。小于后来说:“我叫小于。”
  我说:“嗯。”
  小于说:“我之所以叫小于是因为我想起我原来是姓于的,我的朋友们都叫我小于。”
  我说:“嗯。”
  小于说:“可是其他的,我都忘了,从一开始在这个学校里游荡,我就忘了自己的过去了,我以前是谁,做过什么,怎么死的,我都不记得了。所以我只能呆在这里,想不起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能去投胎。”
  我说:“你可以去查。”
  他说:“在哪里查?”
  我一时语塞,他说:“我不知道啊,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学校,我既然留在这里,就一定是在这里死的,这个学校里一定还有人记得我,去打听一定可以知道。但是我已经死了,别人都看不到我,我一直没有办法,后来——”他眼睛一亮,指着我:“刚才在那边,我看见你跟阿莲说话,才知道你是能见到我的,所以,能帮我的,只有你了!”
  我说我可不能戴高帽子,而且……老实说看见鬼怎么能不发怵呢?
  “拜托,你有点敬业精神可以吗?你是鬼啊,还得靠别人才能办事啊?”
  小于愣愣道:“可我不会啊。”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是万事通啊,我明天还要考试呢,对不住,没功夫帮你了。”
                 
  二,考试作弊新法
                 
  可恶的高数,我头疼的坐在考场上的时候,把发明数学那位的祖宗十八代都埋怨到了。老师大概是看我老呲牙咧嘴,产生了警惕心,踱到我身后,反复看我的考卷。
  我心想,看什么看,还一个字儿都没写呢。
  这次死定了,看来还得考第n+1次了,我正琢磨着至少蒙上点啥,听到一个声音说:“D”
  我差点叫出声来,结果看见小于从桌子底下爬出来道:“第一题,选D.”
  我身后的老师吓了一跳,问我:“这位同学,你不舒服啊?”
  我顿了顿,说:“没有,没有。”
  小于这时笑嘻嘻坐在桌子上,说:“我在帮你哦。”我心想你跟贞子似的吓我这么一下子,还不如不帮我呢。
  可想归想,考试的时候还是不说出来的好。
  小于凑到我耳朵边,开始告诉我答案。
  我瞪着他,他说:“怎么了?听我的没错。”
  好吧,反正写什么都是写。
  走出考场的时候,我对他说:“你给我小心,要是不过,就是你的事。”
  小于笑道:“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不答,他又说:“我帮你,你也得帮我。”
  我心想,公平,但没回答。
  小于又说:“只要你帮我,我就帮你把这学期的考试都考过去,不但考过,而且成绩还会优秀,怎么样?很划算吧?”
  我说:“你怎么能保证成绩优秀?难道你去偷看卷子?”
  小于说:“不啊,那些题我都会啊。”我说:“你都会?我们专业课你也会?”
  小于说:“是啊,我在你们寝室看过你们的课本,我都会的。”
  我便说:“那好办了,好办极了!走吧。”
  得马上走,旁边那几个已经对我指指点点了,免不了被当成傻子。
                 
  不过,好像在什么地方,有双眼睛一直在看着我。
                 
  小于问我:“你在干什么呢?”我摆摆手叫他不要吵,计算机中心有很多人。
  进入了我们学校的网站,我开始搜索我们专业这几年的学生资料,小于看了,欣喜道:“啊,我既然知道这么多你们专业的东西,那一定是你们专业的,以前怎么没想到。”
  我说:“既然你想到,那么自己找吧,我累了。”
  他便抓着鼠标开始找起来。
  可惜可惜,网速慢的像牛,我正要抱怨,看见小于眼瞅别的地方。
  我说,你看什么呢?小于说:“我忽然想起来了。”
  “我好像想起我曾经来过这里,就在那个位置,打游戏。”他下巴指指角落里的一台电脑,说:“真的,就像昨天一样,我旁边还有个人……我们时不时的聊几句。”
  我问:“他长得什么样子?你们有没有互相叫两句名字?”
  他摇摇头说:“他长得什么样子我想不清楚,我只听到他一口一个‘小于’的叫我。”
  我说:“那个人一定是你的好朋友,你再好好想想……”
  小于做冥思苦想状,我正想再催催他,后面有人捅我,是管理员,笑容可掬的问:“同学,你有……”
  我马上回答:“我没什么事!我刚才,刚才在打电话。”
  明显的瞎话,不过把他糊弄走了。
  从机房出来我跟小于说:“你好好想想吧,我看你得的是间歇性失忆,看看熟悉的东西说不定会想起来的。”小于点头称是,经过小树林的时候,他忽然高兴的说:“我又想起来了!”
  “我也来过这里,是和很多人一起来的,有男有女,大家聊了很久,最后绕到那边,”他指一下不远处的图书馆,“照了一张合影,然后我又跟几个同学单独合影。”
  我问:“有没有刚才那个人?”
  他说:“有,他搭着我的肩膀,我们照了一张相。”
  “可我还想不出来他的样子。”
  我说:“你看来真的是忘了,在这边再想想吧!我还有课,先走了。”小于点点头,走了好远,我看见他抱着脑袋蹲在一排小树旁。
                 
  讲课的洛老师跟我们是校友,下课的时候我想起来,就过去问他:“洛老师,你是95届的吧?”
  他托托眼镜,有点诧异:“是啊!”
  接着我问:“那,你认识小于吗?”
  “啊?”这句话在他来讲无异于一枚炸弹,因为他差点摔倒,脑袋撞在黑板上,幸亏我扶了一下才勉强站稳。他说:“咳,小……小什么?”
  我说:“小于。”
  他说:“哦,没听说过啊,怎么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我比他更诧异,问:“你不知道?”
  他说:“是啊,从来没听说过。”我答应一声,又问:“你再好好想想。”
  洛老师整整本来很整洁的西服,恢复了平静,说:“不知道,真的,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说:“是吗?”
                 
  告别奇怪的老师,我回到寝室去问胖子:“咱们的导员……李姑娘,是哪一届的?”
  胖子说:“不是95,就是96,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我说没什么,又问李姑娘是那个专业的。
  “不是咱们专业的,呵呵,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你小子……”我趁他下半句没话说完,跑了。
                 
  我们的导员长的漂亮,兼之姓李,大家背地里都叫她李姑娘。
  办公室就在我们的宿舍下边,要找她很容易,李姑娘一个人坐办公室,嘴里嚼着零食,看见我她热情的很,连声叫我坐下。
  我说:“我没什么重要的事儿,李……李老师。”
  她说:“那坐下来聊聊,小狼,有什么心事吗?”
  她一叫我外号,我轻松了不少,便说:“想问你点无聊事,不介意吧。”
  李姑娘下巴颏一抬,示意我说。
  “你听说过小于吗?”
  李姑娘随口问:“什么小于?”
  我说:“大概是95届的,我们专业的一个学哥,他学习……应该挺好的。”
  李姑娘做思索状,许久,问:“是不是个长得挺不错的小伙子?”
  我说:“是啊,中等个,身子骨挺单薄。”
  李姑娘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打量我,说:“哦,是有这么个人,小于,记得,那几年可是咱们学校最受女生欢迎的人物呢。”
  看她那个样子,当年在寝室一定“卧谈”过不少帅哥,我肚子里好笑,却一本正经的问:“那你就是认识他了?”
  李姑娘说:“也谈不上认识,就是……咳,怎么说呢,那个时候他虽然不是干部,可挺有名气的,学习也好,文艺活动也参加。好多女生都认识他,我们呢,也是听说,没跟他说过话。他叫什么我不记得了,不过好像因为他姓于,整个学院大家都叫他小于。嗯,对了,他还有个好朋友,两个人形影不离的,那人也挺帅,后来保送了咱们学院的研究生……叫什么?不记得了。”
  李姑娘语气阴郁起来,说:“快毕业的那一年,他忽然就失踪了,学校还发动大家找,结果没找到,唉,本来听说他是要保送研究生的,多好的前途。”
                 
  知道再问不出什么的时候,我谢了她出去,得找到小于把新情报告诉他,想着,脚底下一软,我竟然从走了差不多三年的楼梯上滚了下去。
  正巧黑子经过,把我从地板上拎起来,说:“你可真不小心。”
  我笑道:“真是的,看来不能一边走路,一边思考。”站稳了我问:“你有手纸吗?地上好像有水,弄了我一脸。”黑子掏兜,这个动作停住了,他冲着我叫:“你怎么了?”
  “没怎么,刚摔了,你不是看见了?”我抹把脸,自己也愣住。
  我手上,竟然是带着黑丝的鲜血。
                 
  三,迷一样的人物
                 
  我脑袋开始发晕,眼前影像模模糊糊的,看见楼梯的拐角有个影子一闪而过。
  “站住!”我冲上去,这两天一直个跟踪我的眼睛,一定是他了。
  可惜没赶上,过去的时候楼梯的附近已经没人了,黑子从后面把我懒腰抱住,我听见他有点着急的叫:“小狼!你怎么了?”
  我想回答他,可是没力气。
                 
  梅给我带来了红糖水,说是补血,我跟她说我没事,她不慢道:“你总是这么说,可也总是遇到危险。”
  我说我现在不的确没事吗?全须全尾的。
  梅不答,我看见她委屈的样子,不忍,抱住她肩膀,说:“别担心了,我不是傻子,会保护自己的。”
  梅说:“我好累,我知道不能和你一起去冒险,可整天担惊受怕的日子好难过。”
  我说:“我没让你担惊受怕。”
  她摇摇头,我知道她是开始想一些会让我失恋的念头了,很想说点什么,但是不妙,又开始头疼。
  “你不舒服吗?”梅问,“要不要去医院?”
  黑子说:“刚才我就带他去了,医生说差不出什么毛病。”
  阿标这时候刚进来,瞅了瞅我说:“你脸色发黑啊,不是中了邪吧?我一直觉的咱们楼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你是不是看到了?”
  我想起小于,莫非他是成心来找我麻烦的,本来想告诉阿标,可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忍住了,就是问他,怎么治。
  “我不知道啊,我纯粹是业余爱好,这样吧,问问我师父。”
  我惊讶道:“你也有师父?”
  阿标说:“是啊,他比咱们小一届的,住咱们楼下。”
  “这小子可灵了,我那天亲眼见到他收一只鬼,所以拜他为师了,不过他谱特别大,叫他他一定不来,我带你去他们寝室找他。”
  梅说:“鬼神的怎么能相信呢!小狼,你还是老实的歇着。”
  黑子说:“试试也好,这年头什么邪门的都有。”
  我冲他摆摆手,专心把梅哄走,才回头对阿标说,去找你师父。
                 
  3楼,306.阿标敲门,门没有锁,我们就进去了。
  里面没有人,六张床整齐的摆着,只有靠窗的上铺有被褥。
  我说:“奇怪,这屋里只住一个人吗?”
  阿标说是,“这屋子邪门的很,其他学生都不敢住。后来我师父来了,说他不怕,难得清净,就一个人住这里,之后就一点没有事了。”
  没人回来,我们找了两张凳子坐下来,我跟阿标说,你说说这屋里有什么邪门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阿标说好,“你认识95届,咱们专业的人吗?就是洛老师他们那个班的?”
  我说你讲就讲吧,别那么多设问。
  他说:“当初那个班有六个学生,就住在这个寝室里。那是他们就要毕业的前夕,这六个人集体失踪了。”
  我说:“失踪?找了没有?”
  阿标说:“当然找了,还找了好久,大家都以为找不到了,后来有一天早上,公寓办公室派人打扫这个寝室的时候,发现那六个人,就在寝室里。”
  我说:“他们回来了?”
  阿标说:“可以这么说,但是他们不是完整的回来的。”
  “他们六个人就躺在各自的铺上,一个没有左臂,一个没有右臂,还有没有左腿,没有右腿,没有躯干的,最后一个,没有头。”
  我打个冷颤:“都死了?”
  阿标点头,说,都死了。
  后来大家谁也不敢住这里,对门寝室的同学也吓得不行,说有时候会看到他们六个人的影子在门前经过,依次走回这间的寝室里。
  我暗自庆幸,幸亏没看见这六个鬼,顺口问:“这几个人里面,有没有一个叫小于的?”
  阿标摇头说没听过:“那六个人的名字是学校的秘密,你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告诉学生!也就是大家私底下传一下,互相警告罢了。”
  说完这个,我们沉默不语,很久,我看见门口一个影子闪过。
  “谁?”过去在走廊里看,没有人。
  阿标说:“可能是对门或者隔壁的同学吧,我看我师父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我说:“他也不锁门就出去啊?”
  阿标说:“呵呵,锁门干什么,这屋子一般人都不敢进来。”
  我说我觉不到这屋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也说是,还说可能是他那个师父把鬼赶跑了。
  我说,反正等不到,走吧,晚上再来,晚上他还能不回来吗!
  阿标脸色变了变,但跟我回寝室的一路上,什么也没说。
                 
  四,死亡
                 
  很晚了,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想,现在应该是半夜。
  寝室里只有那几个兄弟的呼吸声,黑子还在着小型的呼噜。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醒过来?我翻个身,打算接着睡。
  可我并没有睡着。
  我听到开门的声音。
  这个时候会有谁开门呢?兄弟们上厕所,不会没有脚步声的。
  我睁开眼。
  有人,或者说有好几个人,从刚刚打开的门缝一个一个的走进我们寝室里,一点属于他们的声音也听不到。
  我觉得不对劲,那为首的一个人走到寝室中央,四处看看,竟然朝我过来。
  他就要走到我窗前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他的腿。
  他没有左腿,另外一条右腿直挺挺的。
  他不是在走,没有一个人,会这么走路的。
  我大喊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别过来!”
  那鬼看见我醒了,一愣,继而笑了。
  “小……小狼。”他僵硬的嘴发出不自然的声调,那声调好像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喊哑了嗓子,“你会死的。”
  最后那四个字说的极其恐怖,恐怖的我几乎信以为真,以为自己马上就死了,张了半天嘴发不出声音。
  灯却在这个时候开了。
  我花了几秒才适应光线,屋里黑子和胖子站在我床前。
  没有那几个鬼。
  胖子说:“怎么了?半夜忽然大喊大叫的。”
  黑子说你要是不舒服还是去医院吧。
  我说没有,我以为自己看见鬼了。
  他们都笑,虽然挺不自然,黑子说:“别胡思乱想,都是阿标这小子,整天东说西说。”胖子符合道:“是啊,睡吧,怎么可能有鬼呢!”
  他为了表示关心,过来替我把掉了一半在地上的被子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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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9 12:00:56 | 显示全部楼层
三世签 小狼故事之十   


  一,抽签的开始
                 
  我一大早就起了,穿好衣服,坐在铺上。兄弟们什么也不说,来来去去的,胖子过来问我:“吃早点不?”我摇摇头,他也就走了。
  楼道里,几个人窃窃私语,我听得清楚。
  “还那样呢?”
  “是啊,三天没吃没喝了,怎么办啊。”
  是黑子说:“实在不行架着他去医院,打点滴!去去去,别看热闹了。”
  我站起来,屋里人都看着我。“书呢?要考试了,我得看看了。”我说,“看着我干嘛?我没什么啊。”大虾拍拍我肩膀:“吃饭吧兄弟,瞧瞧你——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值得吗,就跟谁没失过恋似的。”
  失恋?我没有失恋,我的女朋友,梅,她好好的。
  等等,等等,我好像漏掉了什么,我三天没吃饭了?那么三天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我好像忘了,又好像记得太深,太强烈,刻的我心疼。脑子一阵阵发晕,我又坐回去。
  胖子把饭缸递给我,里面是刚打的热乎粥。我接了,谢他。很想吃点什么,可是我的胃往上翻,只好又放下,捂着肚子,说:“我还是吃不下,等一会儿。”
  胖子说:“去医院吧,看看吧。”我说,我没病,真的。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天,晚上了,他们都走,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半靠在被子上,脑子里不知道想什么。
  门砰的开了,是被一只脚踢开的。
  这只脚又很轻巧的把门带上了,这动静很熟悉,我看了一眼,这只脚的主人程英飞,我的好朋友,一手捧着个饭盒,一手拎着瓶饮料。
  我笑,说:“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他说:“昨天通电话的时候觉得你半死不活的,所以来看看。”
  我说我没事,就是不想吃饭。
  他说:“你不想吃,我想吃,我还没吃晚饭呢。”说罢用脚勾了个凳子坐在我床边上,饭盒放在膝头,打开,是热腾腾的鸡丁炒饭。
  他掰开一次性筷子,说声开动,然后又问我:“现在谈谈你怎么了。”
  我说我没怎么,这三天都吃不下饭。
  他问:“三天前呢?三天前的再三天前,发生了什么,给我说说。”
  三天前?今天是星期四,三天前,是星期一,再三天前,是星期五。
  是个周末,哦。
                 
  梅对我说,你相信抽签吗?
  我说我不信了,这种东西没准儿的。她不满意道,你也太武断了,你不是也常说,经常有科学不能解释的事情吗?我说是啊,科学不能解释的事情,叫做魔法。
  她就说:“那你想不相信魔法?”
  我说,有点吧,今天怎么老问这个?
  梅说:“我听我们寝室的同学说,现在有一种魔法抽签,很有意思,可以告诉你很多未来的事情,而且特别准,我想跟你试试。”
  我说:“你没跟你们寝室的同学试试先?”
  梅说:“她们不行的,因为这种魔法,必须一对情侣来做,而且最好在星期五,所以叫做‘星期五魔法’,很有意思呢。”
  我说好,怎么做?
                 
  找一个阴面的房子,准备好签筒和魔法书就可以开始了,首先所有人闭眼数十三下,由男生先抽一只签,然后再数十四下,由女生抽一只签,整个过程中谁也不能睁开眼,直到抽签结束。
  把抽到的两只签对起来,先拿到的放在左边,得到一个数字,从魔法书里查到该数字对应的意思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我拿着那本薄薄的书,问梅:“这本书你哪里找到的?”
  梅说:“我也不清楚了,我们寝室同学给我的,哎!别翻!”她阻止了我要打开那书的动作:“抽签之前看了就不灵了。”
  真是的,这么多破规矩,我说,好了,玩吧,反正现在是中午,咱们这间自习室里也没别人了。梅笑笑,跑到门口,打开门。
  呼啦一下进来十好几个女生,通通冲着我乐。
  “你们……”为首的是梅她们寝室的李彩儿,对我说:“我们早就想抽签了,只不过没有男生陪我们玩,这次你就委屈一下,反正很简单。”
  她身后那个叫丁文的晃着签筒,一通装模做样,叫道:“开始了开始了。”
  唧唧喳喳了老半天,这一堆人终于围坐在一张桌子边上了。
  怪不得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呢!我正在想,梅拉了我的手说,开始了。
  “谁先来?谁想问什么事情就拿着魔法书。”
  李彩儿把书放在自己膝头,一笑说:“螃蟹我来吃。”
  然后就是麻烦的抽签,我一直闭着眼,摸索着在桌子上那个桶里抽了一根硬纸做的签。
  “抽完了!”梅说,大家睁开眼睛,我抽到的是三,她抽到的是四。
  “三十四,好小。”李彩儿翻开那书开始查,“哎,是好事,说我今天会有财运。”
  我好奇,去看,果然,那书里“三十四”下边用蝇头小楷写的:“今日财运”。
  这叫什么啊,我想走了,架不住一帮女生软磨硬泡。
  该丁文了,她把书顶在头上,做了个滑稽相。
  我闭眼,数到十三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个女生的尖叫,“怎么了?”梅在一旁抓住我的手,“没关系,她们闹着玩的,别睁眼,抽完签再说。”
                 
  “七十四,查查吧。”梅说。
  我摆摆手:“丁文怎么了?”
  那女孩脸色苍白,哆里哆嗦的,半天才回答说:“没有事。”拿起书来翻翻,忽然大叫一声。
  其他的女生凑过去,有的捡起书来,有的拉住她问怎么了。
  梅叫我过去,我看见那书上写着:“七十四,死于非命。”
  我说:“这玩笑开的也大了,别玩了。”
  丁文这时候会恢复了平静,高声说:“不,我刚才只是开玩笑,吓吓你们罢了,玩吧,反正没什么。”
  我的妈呀,只好陪这几万只鸭子继续了。
                 
  梅说:“我也想抽签。”我告诉她很晚了,该吃晚饭了。
  “算了吧,反正是玩,下次找个更好玩的办法,我陪你。”
  那些唧唧喳喳的女生走了,我想跟她单独说一会儿话,她说:“我冷。”
  我说:“是吗?这屋里暖气很热啊。”
  梅说:“可我就是觉得冷,你不觉得吗?自从刚才给丁文抽签的时候,这屋里就有一股很冷的空气。”
  我说:“咳,你是被吓着了,抽签的时候她大叫来着。”
  梅说:“什么?谁叫了?”
  我说:“丁文啊,不是她抽签的时候大叫,你还不让我睁眼。”
  梅抓住我的手,笑道:“你也是的,这么调皮,刚才抽签是有人叫吗?我怎么没听见,我也没跟你说过话的,别编瞎话吓唬我。”
                 
  林杰不在屋里,我回去问阿标抽签的事情,他说:“你说的那种游戏我从来没听说过。”
  我说是吗,林杰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他啊,回家探亲了,好像家里有事。”
  总是有点奇怪的感觉。
                 
  下午接了个电话,梅说:“那个抽签真的很灵,李彩儿刚才接到一张汇款单呢,美的不行。”
  我说:“巧合罢了,如果你说灵,那么丁文呢?”
  梅沉默,我忽然听到她在电话里低低的说:“也会应验的。”
  “你说什么?梅!”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断线声。
                 
  我忽然发烧了,体温很高,脑子有点不清楚,躺在床上睡了一觉,梦里充满无数的影子。
  表哥,倦叶,玄苦,小于,他们在我的头上高高的掠过,冷冰冰的看着我。
  我梦见自己对他们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他们开始没有反应,后来小于飘过来,手在我的头上轻轻一拍……
  “啊!”我大叫一声从梦中醒来,一身冷汗。
  黑子跟我说:“怎么了,恶梦啊,你做梦做的倒快。”
  我问:“我睡了多长时间?”
  他说:“五分钟不到。”
  接着我的手机响,是梅,声音低低的:“我在湖边。”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湖边?你在湖边干什么?现在十一点了,你不回寝室了?”
  梅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这本来也是你的事情,我替你做了。”
  我说,我不明白,你马上给我回寝室,要不我去接你。
  梅说,不用了。
  她挂了线,我马上给她们寝室打过去,李彩儿接的。
                 
  “梅?怎么了,她睡了,她说不接电话了,有什么事明天说。”
  开什么玩笑,说在湖边,明明在寝室睡觉,我说:“好吧,你们寝室都睡了吗?”
  李彩儿说:“没有,今天周末,大家在看碟,只有你的女朋友懒的像头猪,一直蒙头大睡。”
  我忽然想起点什么,问:“丁文呢,她也在你们寝室对吧?”
  她说不是:“她应该回家了,晚上就没回来了,怎么关心起别人了,小心梅会吃醋。”
  我说什么啊,她下午装神弄鬼的,我还想问问她吓唬到谁了。
  李彩儿说:“说到吓唬,我们隔壁寝的林玄你认识吧?”
  我说是啊,下午抽签有她。
  “她是被吓着了,一直脸色煞白,回来一句话也不说,还在发呆呢。”
  我问:“她抽到的签是什么?”
  李彩儿想想,说:“也是四个字‘一根绳索’,不知道什么意思。”
  挂了电话我去跟兄弟们打牌,手气特别差,人家说我心不在焉,阿标忽然说:“我想起来了。”
  我问他什么,他说:“是我师父,林杰有一次聊天的时候说,抽签是一种邪恶的妖术。”
                 
  二,局中人
                 
  子强要我陪他去湖边:“我听说警察正在打捞什么东西,我想去看一下。”
  湖边围了不少人,我们两个挤进去找个警察大哥打听。
  他说:“今天有个学生报案,说你们学校这个湖里飘着一个人。”
  我说:“你们找到了吗?这么用渔网能捞到?”他用下巴指着湖边说:“早捞到了,我们现在是在找头。”
                 
  回去的路上我跟子强说,这回没有你们干部的事情,是刑事案件。
  子强说:“是啊,没想到学校里还会出现无头女尸。”
  我说:“那个女的是谁啊,真可怜,头都不见了。”
  子强点头,我们两个默默的走回去,虽然是白天,天色灰蒙蒙的令人不痛快。
  谁也没说话。
                 
  宿舍下边有个脸尖尖的小女生,一看见我和子强,马上缩在一棵树后面。我叫子强先上去,自己过去跟她说话:“林玄,你怎么了?”
  她看见我认识她,叹了口气,左右看看。
  我说:“不至于这么小心吧,你怕什么?”
  她说:“梅,她会来吗?”
  我说梅今天有个补习班,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她结结巴巴起来:“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那天,昨天……我看见了。”
  我问,你看见了什么,难不成抽签的时候,惊叫的是你?
  她跳起来,惊喜道:“你听到了?你们给丁文抽签的时候,我叫了,可她们都说没听到,她们都变了。”
  我说:“没注意罢了,不至于变什么的吧。”
  林玄说:“不是的,她们都变了,在抽签的时候。”
  我说:“怎么了?你告诉我。”
  她说,我就是为了告诉你才来的,抽签的时候我尖叫是因为,我睁开了眼睛,我看见……
  她没来的及说完,梅的身影忽然冒了出来,跟我打招呼。
  我说:“你怎么来的?我正在跟林玄说话……”
  梅的脸上似笑非笑,说正好,我也想找她。
  再回头,她不见了。
  刚才跟我说话的那个小个子女生完全不见了,好像被地缝一下子吸进去了一样。
  “林玄呢?一下子就不见了。”梅笑着回答我说:“什么林玄啊?”
  我说:“你刚才过来的时候正跟我说话的那个,你们隔壁寝室的。”
  梅好像在认真回忆,说:“没有这么个人啊,你想象力实在太丰富了。”
                 
  我说,梅,最近发生的事情,我觉得很不对劲。
  她说:“怎么了?我不过是让你帮我玩了一个抽签游戏。”
  我说:“真的仅仅是游戏吗?怎么一切都那么不对劲?抽签的时候有人尖叫,而且你不承认跟我说过话,昨天晚上你给我打的莫名其妙的电话,等等,这一切是不是你在有意的恶作剧?”
  梅把放在我胳臂上的手一下子抽走,好像被火燎了一下,说:“你不相信我?我是那种恶作剧的人吗?”
  我说:“不是,你平时不会开这种玩笑的,你知道,我也是,所以一定有什么问题,那本书是谁给你的?抽签的那本书?”
  梅说:“我不知道。”
  我说:“不是你说你们寝室的人给你的吗?”
  梅说:“你听我说,那书是我们寝室的人给我的,但是我不知道是谁。前天晚上我回寝室,屋里有一个人坐在彩儿的铺上,拉着帘子,给我讲了这个游戏,扔出那本书来,我不知道她是谁,我本来以为是彩儿的,昨天晚上一问,她说不是。”
  我说:“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给你讲这个游戏,你就一定要玩?”
  她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游戏那时候听起来特别有意思,我给别人一讲,她们都特别想玩,着了魔似的。”
  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我回忆着,对梅说,我们可能遇到麻烦了。
  她说:“怎么了,那个算命好像很灵的。”
  我说:“就是因为灵才麻烦,你难道忘了丁文算的是什么?我们得马上找到她,确保她平安无事才行。”
  梅说:“那还不简单,我刚才刚看见她。”
  我说:“在哪里?”
  “湖边,亭子后面的山洞里。”
                 
  丁文不在那里,我在山洞口看见的是林玄。
  她坐在地上,手里提着一根麻绳,嘴里哼着歌,看起来很快乐。
  我问:“你怎么了?”她也不理我,身边的梅害怕起来,拉着我要跑,我说:“等一会儿。”
  “把林玄带回寝室去吧。”
  梅说:“不要,你看看她这么奇怪。”
  林玄是很奇怪,她那么专心的玩着麻绳,看也不看我们。
  我过去,抓住她手说:“回去了。”
  她猛地抬头看我,眼光冷冷的,狠狠的。我吓得放开她,再看她眼睛翻出白来。
  梅,不见了。
  我想找个人来帮我,四下竟然没有一个人,林玄站起来,慢慢向我走过来,嘴里怪声怪调的说:“你不觉得麻绳很可爱吗?我其实早就告诉你了,今天天气好凉啊。她们都变了,丁文走得好,在抽签的时候,彩儿倒了霉,有鬼吃了她。我呢,谁呢?我很走运,你的女朋友,哈哈,哈哈!”她把这几句话说来说去,最后怪怪的笑,我退后几步,跑了。
  林玄没有跟上来,我回头看见她在路的尽头,拿着绳子笑。
  我打电话,给梅,她在寝室,声音很平静:“什么事?湖边?我没有去过啊……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好了好了,没空。明天再说吧。”
                 
  令我奇怪的事我的寝室里也没有人。
  正常的话,那帮家伙应该在打牌,也许有人租光碟来看,不可能没有一个人的。看一下表,六点了,天黑了。
  下去找林杰,他寝室里空空荡荡,连东西都没有了。
  我正想出去,一个声音叫住了我。“你有事吗?”我回头,林杰的上铺上坐着一个人,双腿在空中荡着,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你是谁?”
  他很得意道:“我是阿炯。”
  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我想了几秒钟,大骂道:“是你!你在捣鬼!”
  他做个无辜的表情,说:“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上回告诉洛林鬼咒的事情,现在又用抽签来迷惑梅,对吧?”
  他笑了,说:“我就知道我一出场,你就会看出这一切,不过,还没完。”
  他蹦下来,站在我对面,说:“没完!你既然知道抽签是我发起的,就应该明白,你们都是我布的这个局里的人,也就是局中人,怎么选择继续的路,是你的权利,你继续吧,我给你无限的时间,能不能走出这个局,就看你的了。”
  他一笑,露出一对小虎牙。
  我身上开始发冷,远远的离开他。
                 
  他的确是一个疯子,我几乎要相信自己已经被困在他制造出来的时空里了。
  这时候我听到子强他们的声音。
  那几个人稀稀拉拉的上楼来,冷不防我兴奋的冲过去:“你们回来了?”他们几个脸色不大好,点头说:“是啊,开学生大会去了,你小子怎么找也找不到,打你手机也不接。”
  我看看,确实有个未接电话。
  “什么事啊?”我问,胖子说:“别提了,你知道今天咱们湖里捞出那个没有头的女的吧?”
  我说是,她是谁,知道了?
  “知道了,她是咱们班的丁文,家长已经来认过了,衣服什么的特征都对,就差头了。”
  黑子叼了一根烟,郁闷道:“这年头他妈的变态真多,杀了人还藏个脑袋。”
  我冷不防问:“林玄呢?她去开会了吗?”
  几个人都摇头说没看见。
  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阿炯说的局,到底是个什么局?
  寝室里漆黑一片,都睡了,林玄怪怪的嗓音好像还响在耳边:“你不觉得麻绳很可爱吗?我其实早就告诉你了,今天天气好凉啊。她们都变了,丁文走得好,在抽签的时候,彩儿倒了霉,有鬼吃了她。我呢,谁呢?我很走运,你的女朋友,哈哈,哈哈!”
  ……不对,不对,这个声音不是“好像”,而是真的在响着!我跳起来到处看,林玄那泛白的眼睛好像近在咫尺。
  可是没有,我没有看到自己想象中那可怕的一幕。
  她到底想说什么?
  她的话根本没规律嘛:“我其实早告诉你了,今天天气好凉,她们都变了……”
  嗯?如果隔几句话念起来呢?
  “我其实早就告诉你了,她们都变了,在抽签的时候。”对啊,这样看来,她在那之前的确告诉过我这句话。
  那接下来的话,也这么念下去就是:“有鬼吃了她,谁呢?你的女朋友。”
  我心里一疼,梅!
  梅的确反常,她不承认抽签跟我说话,也不承认在湖边给我电话,而且一直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可是,她好端端的,我怎么也不相信,鬼会吃了她。
  我把这一切连起来,发现抽签,是这些事情的根本。
  丁文死于非命,岂不正应验了那天的签?林玄玩着麻绳,也是她抽到过“一根绳索”。只是一根绳索,是什么意思?我必须马上找到她!
  可是当时的确太晚,我没能出去找林玄,第二天我找到了她,就在湖边那棵大杨树下。
  她吊死了,一根麻绳拴在脖子上,脖子下一圈乌青,舌头伸的老长,两眼泛白。
                 
  我给梅打电话,让她把那天抽签的人再叫到那个教室去。
  “人齐了?”我问,她们点头,因为死了人,没人觉得我的要求滑稽。
  “好了,”我说,“你们知道,丁文和林玄死了,跟我们那天抽到的签一样。”
  她们点头,有几个胆小的好像还在低低哭泣。
  “这事情很可疑,尤其是那天抽签的时候,我听到了尖叫,后来林玄告诉我,她在数数的时候睁开了眼,看到了什么东西,我怀疑她看到了奇怪的东西,这就是抽签会导致死于非命的原因。”
  李彩儿忍不住问:“是什么原因?为什么游戏也会死人!”
  我说,我也想知道:“可是我不知道,所以我只能把你们再叫到这里,重复一遍当时的事情,找出原因。”
  一个女生说:“原因?别,我害怕,万一抽到了七十四签,岂不也要死?我不玩了!”
  我说:“游戏是你们坚持要玩的,难道你们不该负责吗?”
  她说:“是你女朋友提出的!要负责,她应该负责。”
  梅咬着嘴唇,不说话,我拍拍她肩膀,说:“好,谁也不用争,我来负责,这签我来抽!把书给我。”
  再抽一只签——这大概是我这个局中人最无奈的下一步了。
                 
  三,三世签
                 
  我抽到的,也是七十四。
  那些女生都向后躲,梅说:“查查吧。”
  我说,又什么可查的,丁文早就查过一次了。
 楼主| 发表于 2006-1-19 12:02:43 | 显示全部楼层
血妖魂 小狼故事之十一   


  血妖魂
                 
  小狼故事之十二
                 
  半夜醒来,去厕所,经过水房的时候,听见有人哭。
  一个长发披肩的红衣服女生蹲在地上。
  我说:“别哭了,阿莲。你为什么哭啊?”
  她瞅瞅我,叹道:“你真是爱多管闲事啊。”
                 
  一,流血的水龙头
                 
  整个事情都是缘于那天早上阿标对我说的话。
  “我要回家了。”他说,“在外面这么久了,今年一定要回家过年。”
  我点头赞成,他就问我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我家近,没关系,不像你们都得坐火车。”
  他一笑,拿出背包一件件塞衣服,塞完了往背上一甩,说,走了。
  我吓的从铺上蹦起来,脑袋撞在床顶上:“说走就走?还没见过你买票呢。”
  他回头,慢慢的说:“放假了一定要马上回家。”他说这话的时候态度特别认真,眼皮翻着,有一霎那我以为他的脸变绿了,不过很快就恢复常态,那家伙像往常一样用多愁善感的目光注视着我,说:“给你一个忠告,兄弟。”
  我说:“说吧,什么忠告?”他没回答,竟然飞快的走掉了,我追到楼梯口,只看到匆忙的背影。
                 
  “阿标怎么了?”我问子强,他也在收拾东西准备离校。
  “不知道,怪模怪样的是吧?”
  黑子说:“我看他是被吓找了。”
  我说:“什么东西能吓着他?”
  黑子摇头说:“不知道,昨天他在水房洗衣服,忽然匆匆忙忙的跑回来,说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我自然不信,跟他再去,结果什么都没有。不过他后来一直不死心,坚持说真的有什么,这不这么急就走了,一定是吓着了。”
  我不知道怎么评价,站起身,开门。
  子强问:“你干嘛去?”
  “上厕所!”
  水房在厕所的对面。
  我想起这个的时候,就多往水房看了一眼。
  水池,龙头,一切如常。我摇头,感慨自己的疑神疑鬼,打算撤了。
  不过不对劲啊,直觉告诉我有什么东西不同了。
  没有啊,所有的东西都在哪里……我正琢磨,就发现了——水龙头有一个开着,水哗哗的流出来。
  “我真笨啊。”我自言自语,过去要关,手都拧上去了才又认识到:这么大的水流流出来,怎么能一点声音都没有呢?
  奇怪啊,我打个冷战,说:“阿莲?是你吗?出来!”
  女鬼阿莲没有回答我,再看水龙头里流出的水变了颜色,先是浅浅的黄,后来变深成褐色,最后我闻到腥味儿。
  血,是血,是深红色的血浆!我一把放开龙头撞到了后面的墙壁。
  很想跑,可是腿哆嗦起来,我企图安慰自己,可没来得及。有人在哭。
  是女孩的哭声,那个黑头发,红衣服的女鬼阿莲蹲在我的脚边哭。
  唉,心已经升到嗓子眼了,我强迫自己把它咽回去,幸亏这个鬼我还认识。我说,阿莲呐,你好端端的哭什么啊?
  阿莲抬起头来,已经变成两个血窟窿的眼睛对着我,说:“我怕。”
  哇靠,有没有搞错?有个鬼跟我说我怕!
  一时间我差点就极不礼貌的笑出声来了,不过,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我问她:“你怕什么?”
  她哆嗦着说:“血……”
  我冷静的说:“你的脸上都是血。”
  她站起来,把惨不忍睹的脸跟我的头放在同一高度,一排白森森的牙缝里挤出几句话。
  “我怕的是别人的血。她就要来了,她需要别人的血,我害怕见到这些。我害怕见到别人的血。”
  我被她吓着了,说:“她是谁?别人又是谁?你害怕见到谁的血?”
  阿莲说:“你的!我害怕见到你的血啊!”
  我背脊发凉,冷不防她向我扑过来。
  冷,非常之冷,感觉是整个北冰洋的海水全部冲过我的头顶,我想叫叫不出来,窒息了几秒钟。
  停下来,阿莲,血水,全都不见了,仿佛从未存在。
                 
  二,血妖魂
                 
  “鬼的戾气和法术高到一定程度,可以称之为妖。”林杰在电话里侃侃而谈。
  我听的心不在焉,只时不时的“嗯”一声,那家伙终于听出来,抱怨道:“喂,我可是应你的要求把我们通灵家族的捉鬼常识讲一些,你怎么能这么不尊重我的劳动?”
  我无精打采的说:“聪明人应该在劳动事半功倍的时候劳动。”
  他在听筒里嗷嗷只叫,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去,我就问他:“你刚才讲了一堆灵体的类型是吧,那么能让红衣服的鬼害怕的东西叫作什么?”
  林杰说:“红衣服的鬼……是厉鬼啊,法力很大,能让它们害怕的不是魔就是妖了。”
  我问:“咱们学校附近有魔吗?”
  林杰说:“有,阿炯。”
  我问:“会不会有另一个魔呢?”
  他在那头说:“不会的!魔的法力很大,又喜欢划分地盘,咱们学校似乎已经被阿炯划为自己的领地了,不会有别的魔的。”
  挂了电话,我拿起黑子在学生娱乐中心租的一本无聊小说看,心里想着别的事。阿莲害怕的到底是什么?难道说有一个吸血狂魔要来吸干大家的血了?是阿炯?不可能吧,他是魔了,还要鲜血干什么呢?
                 
  门“咚”一下被踢开,黑子风风火火冲进来打开柜子,拿出旅行包。
  “你要干嘛?”
  他都没有抬头瞅我:“回家。”
  我说:“你的车票是明天的啊!”
  黑子转过身,用东北口音虎虎的喊:“哎呀妈呀,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反正我是不能再呆在这疙瘩啦!”
  我可从来没看过这位铁汉急成这样,忙问:“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跟我说清楚点成不?”
  他看起来是想说,不过憋了半天愣没说出来,最后一跺脚,蹦出几个字:“别问了,你也马上走!”
  我说:“我总不能什么理由都没有就落荒而逃吧?”
  他接着收拾包,惜字如金的说:“有鬼。”
  我问:“哪里,什么时候?”
  他说:“刚才才厕所里,我蹲着看小说。忽然有人问我:”看的什么?可不可以借我瞧瞧?‘是女生的声音!我下了一跳,一抬头,有个女生跟我头对头,眼睛是红的,头发是红的,全身都是红的。那张脸啊,虽然还算挺漂亮,可是眼睛里只有眼白!我吓的,一下子跑到楼道里。“
  我说:“那你一定没提裤子。”
  他从百忙之中哀怨的看了我一眼,说:“别耍我了,我说真的,我吓的心脏现在还不在原位上。”
  我瞅他黄豆大的汗珠争先恐后的掉下来,也不忍心再说什么,阿莲干嘛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吓唬人呢?干脆去跟她说说,劝她早点投胎得了。
  我直接去厕所,里面静悄悄的,黑子的烂小说还扔在地上,我没捡,叫了几声阿莲,没有反应。
  这时候我听到哭声。
  凄凉犀利,直接钻入脑子的哭声。
  我捂住耳朵,那哭声还是阵阵传来,无止无休。听说声音也能让人发疯的,我不能这样继续下去,必须找出哭声的源头,所以我迷迷糊糊的仔细听,那声音乎大乎小,飘忽不定,冥冥之中好像在指点着我。上楼梯,转弯……再清醒过来我竟然在天台上。
  阿莲坐在天台的边缘,哭泣。
  “阿莲,你为什么哭啊,别再哭了。”
  我没敢走过去,就站在那里跟她说:“乖啦,我最怕女人哭,别吓唬我了。”
  阿莲抬起头来,清秀的脸上挂满纵横交错的泪珠,她说:“我怕,我真的害怕啊!她就要来了,我们都会死,你抱抱我,你抱抱我啊!”
  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真的感动了我,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已经走过去了,但是,还差一点距离的时候,我停住,迅速的往后退,我说:“你不是阿莲!阿莲的脸不是这个样子的!你是谁?”
  那个“阿莲”愣住,说:“我是阿莲,鬼的脸是会变化的,我想变漂亮。”
  我说:“少拿这一套来蒙我,你想变漂亮,为什么连头发都变红?刚才在厕所里吓唬黑子的就是你吧?你想干什么?”
  那女鬼诡异的一笑,说:“想不到你还挺聪明的,不过自古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阿莲反复警告你想让你走,你都没听,现在我来了,少不了跟你要一件东西。”
  我问:“什么?”
  “血!”她说,“我是血妖,每十年就要复活一次,吸干留在这块土地上的所有人的鲜血,才能继续沉睡。你明白阿莲为什么要反复吓唬你们叫你们离开了吧?只要离开这里,就是安全的。”
  我说:“不过晚了,不是吗?”
  血妖伸出长长的指甲,狞笑着说:“是啊,我不会让你疼很久的,血全部流干,你只会有一点冷。”
  我再退一步,后面就是门了,我说:“血妖,你犯了一个小错误啊!”
  她停下来,问我:“什么错误?”
  我说:“如果你扮成别的样子,可能会吓得我跑都跑不动,不过阿莲,我基本不会害怕。”话音未落打开门就跑了出去。
  我坐在楼梯把手上噌一下滑到底层,没命的跑出了宿舍。
                 
  三,红色盛宴
                 
  “很久了。”看门的老大爷说,“怎么一个人都没出来呢?放假刚几天,应该还有好多学生留在这里啊,再说现在是吃饭的当口。”
  老大爷是宿舍老太太的老伴,这段时间老太太病了,替她来看门。我对这么大岁数还要出来工作的他们十分尊敬,我们一老一少经常有一搭没一搭闲聊。所以,比如今天,我跑出宿舍,在传达室里还能有一席之地而不被老头烦。
  看老头心情不错,我就问:“咱们这个宿舍里有没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过啊?”
  老头说:“恐怖?什么算恐怖的?”
  我说:“比如有女生死了,什么的。”
  老头说:“前几年有个女生跳楼,别的想不起来了,咱们这是男生宿舍啊!”
  那是阿莲。
  电话响了,黑子。
  “小狼,你在哪里?”
  我说:“在传达室啊,你还没走?”
  黑子说:“我……我恐怕走不成了。”
  电话里传来短促的嘟嘟声,挂了。老头看我脸色不好,颤颤颠颠给我倒了杯水:“现在的学生们啊,一个个学起来都不要命喽,瞧瞧你瘦的……”
  我后面没听,因为已经又跑回宿舍了。
                 
  “我……我恐怕走不成了。”
  黑子这样说,是什么能让我们寝室“砣儿最大”的汉子这么害怕,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跑回去的时候十分担心,我担心的就是血妖。
  一进楼道,往日的烟味汗味淡了许多,有一种特别浓烈的血腥味覆盖了所有的空气。我穿过走廊,上楼梯。越接近我们寝室,我越觉得压抑。
  “黑子!黑子你到底在不在?回答我!”
  没有回答。
  我走路越来越困难了,好像在水中,暗红色的空气阻力很大。
  终于到了寝室,我打开门一头载进去。
  屋里一切如常。
  黑子的包放在铺上,东西放的乱七八糟。
  一个人也没有。
  奇怪,我得好好想想,我搬个凳子靠墙坐下。
  血妖,阿莲,黑子不见了。
                 
  我理不出头绪来,脑子就开始走私,想起已经去世的女朋友。梅,她总是很温柔的听我说话,我每写一个故事她都会默默的帮我校对,改正错别字。有一次,她看的心惊胆颤,从背后抱住我的腰,泪水涟涟的说:“小狼,我不想让你再干这么危险的事情。”
  她的头发稍扫在我的下巴上,痒痒的。
  这感觉好真实……等等,这是真的感觉,有人从背后抱着我的腰。
  可是我后面是墙。
  从墙壁中伸出两只胳臂紧紧的抱住了我。
  我想挣扎,不过那胳臂铁圈一样。动也动不得,只好大叫:“什么东西,放开我!”
  空中到处都有女孩子嘻嘻哈哈的声音回敬我。
  那胳臂抱的更紧了。
  平心而论,这是两只十分美丽的胳臂,白里透红,一双手修长秀气,指甲红宝石一般闪着光。如果有个女孩子有这么两只胳臂,我想她一定会很迷人。
  可是现在,有这么两只胳臂的,是墙。
  我快要被勒的喘不过气了。
  “放……开我。”我嗓子眼里挤出这三个字。顺手从附近的桌子上超起一根笔,狠狠的戳过去。
  那胳臂破了,喷出鲜红的血来。
  但是我并没有被放开。
  空中出现一张脸,只有一张脸,过了几分钟之后,那张脸上才依次有了五官。
  “血妖……你要干什么?”
  血妖笑了,说:“我要邀请你参加我的宴会。”
                 
  眼前的世界完全被红色湮灭了,好久,景物渐渐清晰起来,我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个宽阔的大厅中。
  大厅金壁辉煌,顶上雕刻着美丽丰满的天使。镶嵌着无数宝石的宫灯下面,很多衣着华贵的宾客谈笑风生,围坐在一张长条桌子上。戴假发的侍者忙碌的上菜。他们端上来一盘盘我从没见过的菜肴,香气扑鼻,却诡异无比。
  我面前就有个位子。
  “坐啊!”有人跟我说,循声望去,是一个穿仆人衣服的女孩。
  她长得不怎么好看,可以说,很丑吧,眼睛却很温柔,手伸着,请我过去坐。
  那只手受了伤,因为活动,牵动伤口,一滴血流下来。
  “你受伤了!”我说。
  她吓一跳,捂住手向后退。
  那些宾客们好像在窃窃私语,但是声音很大。
  “她流血了!”
  “血!血是神圣的东西!”
  “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喝?”
  “听说用金杯喝下处女的鲜血能长生不老!”
  “我们喝她的血好了。”
  妈呀,我看看那女孩,她正在哀怨的看着我。“他们要喝我的血了。”
  我说:“不可能,怎么会有人喝别人的血?”
  她笑了,说:“刺激,不是吗?”
  怎么办,怎么办?
  我脑子转了几转,伸手拉过女孩,撒腿就跑。
  既然没别的办法,那就跑吧!
  我们经过那些穿着华丽服饰的白痴,朝远处有光的地方跑去。
                 
  一个巨大的水池,里面却不是水。
  红色的液体注满了池子,一个少女在池子里沐浴。她转过头来,露出一张犹如白玉雕成的俏脸。“你好吗?”她对我说。
  我身边的少女战战兢兢,躲到我背后,我回答:“不好,我们想逃走。”
  她说:“逃走?为什么?这里不好吗?”
  我说:“不好,这里都是想吃人的白痴。”
  那美人说:“吃人有什么不好,他们想吃的又不是你。”
  我觉得没办法再跟她说下去,在池子边寻找出路。后面的女孩说:“你看,出口在对面啊。”
  果然在池子对面,有个充满阳光的洞。
  可却没有路到那里。池子中的美女站起身来,身上自然出现了一件鲜红色的袍子,她说:“游过去。”
  我却没有勇气跳进血池里。
  那美女说:“你不敢吗?就算是为了救她,或者逃命,都不肯染上一身的鲜血吗?”
  后面有纷乱的脚步声,我身旁的丑女孩哆嗦的更加利害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跳进血池,一定会沾满鲜血的,我承认自己惧怕血腥的感觉。
  “你自己游过去吧?”我对丑女孩说,她坚定的摇摇头。
  我说:“你这个笨蛋。”
  很多人在我们身后大喊,面前的美女眨巴着眼睛。
  我说:“血妖,你闹够了没有?放我们走。”
  她说:“你们可以走啊,如果你找对方法的话。”
                 
  四,出路
                 
  没办法再等了,我一把将丑女孩推下血池,自己跳了进去。
  那粘乎乎的液体包围我的时候,我才知道,上当了。
  因为血池下面,没有底。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沉了下去。
  血淹没了我的嘴,鼻子,耳朵,我无法呼吸,条件反射的张开嘴……那片血猩冲进嗓子里。
  不要,不要,不要……正当我失去意识的时候,我抓住了一只光滑的手。
                 
  “你醒了?”
  我睁开眼,面前是黑子,子强,还有阿标。
  盯着阿标,我问:“你没走?”
  阿标说:“火车站没有车了,真不该心血来潮去赶火车。”
  我又问黑子:“你……刚才去哪里了?”
  他说:“上厕所啊。”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我发烧了?
  子强说:“刚才哥儿几个进来,你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我说你应该吃点好的,最近一定是营养不良。”
  我摇头说不是。
  “那怎么回事?”
  “恶梦,是恶梦吧。”
                 
  去水房,阿莲不见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走进厕所,里面没人,地上,一本小说静静的躺着。
  刚才黑子……这不是梦!我跑回宿舍,那三个兄弟在玩牌。
  “你们……”黑子回过头来,看着我:“啥事?”
  “厕所里有本小说,是你的吧?”
  黑子说:“不是,我不爱看小说。”
  子强说:“你真是多管闲事啊。”
  不对劲啊,我咬着嘴唇,今天早上不知为何起了个大泡,这时候咬破了,流出血来。疼,我摸摸嘴,粘了不少血。
  阿标这时候跳起来,瞪大眼睛:“不!我害怕!”
  我问:“你怕什么?”
  他说:“我害怕见到你的血!”
  这句话……我豁然开朗,说:“阿莲,出来!”
  四周有一段时间,是全没有声音的,后来我说:“阿莲,这一切都是你制造的幻象,不是吗?其实从我再次进入宿舍的时候,我看到的就都是你制造出来的幻象了,你把黑子怎么了?”
  血妖出现在我面前,狞笑着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更加确定:“阿莲,如果你不是阿莲,为什么要搭腔呢?不要再装下去了,你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多事情,冒充什么血妖?”
  血妖的脸在空中一下子翻过去,背面竟然是阿莲的脸,她没有眼珠的眼眶里,流出一股泪样的血来。
  “一直以来,死于非命的我都想报复这里的每一个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迟迟没有行动。我好矛盾,好后悔,所以把自己的法力全给了血妖。”
  我说:“那不是血妖,那是另一个你,你死的时候穿红衣服,变成了厉鬼,但是你人很善良,没有想到报仇,所以潜意识里,你创造了血妖。”
  阿莲的脸翻过去,是血妖妩媚的面庞。
  “我为什么不该报仇?是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男生杀害了我,你知道吗,我当初跳楼而死,血溅了一大片,楼下那片土地到现在还是红的,我的血!我的血全部在这里流干了。”
  我说:“是你男朋友害了你!不是所有的人啊。”
  血妖说:“是吗?你知道我死去的时候,灵魂苍白无力的趴在自己的尸体上,这时候宿舍里的男生都出来看热闹,他们就像在吃人肉一样,看着我的尸体,我的血,有个人说:”原来死人的血是这样的。‘,还有人说:“好像红油漆。’――他们好像看戏,没有人想到死去的我的尊严,我为什么要报仇?”
  宿舍下面,一个女孩子血肉模糊,其他的人却看热闹一样翘首,议论纷纷……我想到那场面,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我们不曾时刻想到别人的尊严,甚至死去的人们的尊严也一样。他们被忽略的太久了。
  血妖后面,阿莲在哭喊:“我不想,不想不想不想,我在宿舍里游荡,从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去投胎,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如果我知道是要变成血妖去报仇,我宁可现在消失。”
  我摇头,告诉她:“你不要伤心了,你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不是吗?”
  阿莲说:“我尽可能的吓跑他们了,你是个好人,我也想让你走,可是你……我不能见到你的血啊,不能,如果你死了,我也完了,我想我不会原谅自己,会永远的游荡下去的。”
  我说:“阿莲,不要怕,你完全可以战胜自己的!在血池里,我没有办法逃走,就要被你的幻象淹死的时候,你还是伸出手来救了我。”
  她摇头,说:“太难了,我救的了你,救不了自己。”
  我顾不得许多,上前抱住血妖的脸,把她翻过去,阿莲再难看,也比邪恶的血妖漂亮。
  可是背面,是那个丑女孩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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